都是大明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這一刻陳永華口中喃喃自語,感想良多,雙耳微微一動,心中再次警覺起來,從斷墻后又傳來荷軍亂哄哄的腳步聲。
“嘰里咕嚕。”
一聽到這異族鳥語,陳永華便心中來氣,一咬牙從墻后爆起。
返身,再戰。
“砰。”
一槍射出,陳永華立知不妙,就地一個翻滾好似矯健的獵豹一般,手腳并用滾了一圈。
“砰,砰。”
從墻外射來的幾顆銃子,射在斷墻上,險些將他打成篩子……
“嘶。”
一個翻身坐起,本能的向火藥袋摸去,可又深深的抽了口涼氣,褡褳里空蕩蕩的。
陳永華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壞了。”
彈藥見底了。
他環顧左右,心中發涼,瞧著一個個正在檢查彈藥的同袍,大伙都好不到哪里去……
一夜激戰大伙彈藥都見底了。
“砰,砰。”
明軍彈藥見底,火力一下子弱了下去,被不遠處,包著頭巾的大量荷軍壓制住了。
“鏘,鏘。”
廢墟間響起幾聲刀鳴。
長刀出鞘,寒光如雪。
以十幾個軍服殘破的士官為首,聚攏在最高長官石亨身邊,只商量了幾句便紛紛拔出戰刀,決死一擊。
“殺!”
“沖。”
幾聲低喝。
士官在前,官兵在后,領著在琉球討生活的苦力,角頭,江洋大盜,向著正前方發起亡命沖鋒。
這一下子讓荷軍手忙腳亂了。
“砰,砰。”
沖在前頭的士官打著轉撲倒,后頭的瘋狂沖殺,隨著一片雪亮的刀光亮起,一條條漢子嘶吼著撲入敵群。
殘肢斷臂,漫天飛舞。
血灑疆場。
“殺!”
戰斗進入了短兵相接的階段,陳永華熱血上涌,將耗盡彈藥的火槍隨手一扔,拔出背后的長劍便沖了出去。
他自幼苦練劍術,此刻雙手握劍踩著有節奏的小碎步,沖向一個身穿橘紅色軍服的金發碧眼之人。
人隨劍走。
“噗。”
一顆人頭高高飛起。
“砰,砰。”
三百多人悍不畏死,亡命沖鋒,當面之敵抵受不住這暴烈的沖擊,竟然開始轉身逃走。
“啊啊。”
短暫而又激烈的白刃戰過后,這支小部隊竟然奇跡一般的沖入了一座還算完整的大院子。
院中是一大片青磚瓦房,大致保持著完整,瞧著好似一座倉庫,這倉庫的位置顯然經過精妙計算,剛好……
剛好在荷軍艦炮射程之外。
“砰。”
軍兵手持滴血的戰刀,踹開大門。
“轟。”
倉庫大門轟然倒下,露出了里面堆放整齊的一個個藤條箱子,掀開箱子便是一疊疊定裝火藥……
還有茅草包裹下的一支支火槍,散發著藍汪汪的金屬光澤。
這一沖,竟然沖進了軍械庫。
“拿!”
石亨瞧著這些保存完好的軍火,心中終于松了口氣,輕輕一揮手,麾下殘兵大喜過望。
大批殘兵沖了進去,開始搬運分發彈藥。
“快,快。”
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石亨眼中閃爍著森然寒光,他費勁心機將殘部集結起來,便是為了這座軍械庫。
僥幸辦到了。
“快。”
一只只手掀開藤條箱子,將一桿桿嶄新的洛陽造火槍取出,將定裝火藥,銃子拼命往懷里塞。
竟然還在角落里找到了幾門輕炮,黃銅打造的輕炮金燦燦的,散發著金屬的光澤。
“布防,布防。”
殘兵們大喜過望,趕忙七手八腳將輕炮推了出去,就在這一片軍械庫周圍開始布防。
“鏘。”
滴血的戰刀回了鞘,石亨臉上露出一絲決然,到了這里他可不打算走了,死守軍械庫!"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