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當裝備精良的步兵推進到火槍射程之內,隨著一排排火槍架起,手持刀盾的甲兵踩著大片散亂的城磚。
涌入甕城。
一架架云梯也架了起來。
“嗖,嗖。”
就在這緊要的時候,甕城上方突然有大批清軍現出身形,開始往下方射箭,發銃。
“砰,砰……噼啪。”
混戰爆發。
明軍是仰攻,清軍是居高臨下的射箭,一時間竟然攻不上去,反倒付出了一些傷亡。
“呼。”
寒風凜冽,風雪漫天。
“啊。”
慘叫聲隱約傳來,不絕于耳,可周世顯面無表情,常道慈不掌兵,溫室中可養不出天下無敵的強軍。
新生的大明鎮軍在血與火中淬煉著。
“進攻,進攻!”
一個個紅色的方陣動了起來,一浪高過一浪,對著遼東第一堅城發起了暴躁,剛猛的進攻。
刺眼的血腥在白雪覆蓋的大地上綻放。
前線陣地,一片狼藉。
傷兵不停的被抬下來,醫官,擔架隊沖了上去,用烈酒消毒,面紗包裹,用牛角尖刀將一枚枚箭簇挖掉。
過于精良的甲胄給,明軍步兵提供了極好的保護,清軍大量使用的破甲重箭,射穿了外頭的棉甲,還有一層鎖子甲。
大多數箭頭入肉不深。
這都是銀子砸出來的……
“上,上!”
一片狼藉中,第二線的大量塹壕里,一個個軍官手持雪亮的軍刀呵斥著,將鵪鶉一般的朝鮮仆從軍踹翻。
“起來,起來!”
威逼利誘之下,朝軍亂哄哄的抬著擔架,推著各種車輛涌了上去,冒著箭雨,銃子搬運碎石。
“啊!”
不時有朝軍被流箭擊中,倒下……可大量礙事的碎石,也在快速減少,一條條順暢的進攻通道被開辟了出來。
明軍,帥營。
“進展不大呀。”
參謀軍官們議論紛紛,這樣大規模的攻城作戰,大明鎮軍的經驗不多,雖剛猛卻一時攻不上去。
周世顯眼中寒芒冷冽,拂袖而去。
先熱熱身吧。
可回到帳內總覺得心神不寧,常年領兵作戰養成的敏銳嗅覺,讓他覺察到有一絲不妥。
好似什么東西遺漏了,不踏實。
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賬外是一片火熱。
“啐。”
大明皇帝朱慈烺,朝著盛京的方向啐了口唾沫,匆匆忙忙灌下了幾口肉湯,便開始擺弄一種新型火槍。
洛陽兵工廠又有新型號了,幾大車的新型火槍剛剛運抵遼東戰場,正在卸車,這種火槍的樣式十分奇特……
樣式和重火槍差不多,可槍膛竟然是多邊形。
這叫來復槍,也就是線膛槍的一種型號,用水力鉆床鉆出來的膛線十分平直,并非想象中的螺旋紋。
膛線是直的。
這也是無奈之舉,以洛陽兵工廠如今的技術能力,還無法做到標準化生產,搞不出螺旋膛線。
只能先弄成直直的膛線。
線膛槍其實并不神秘,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歐洲人就發明出來了,可并沒有大規模應用。
也沒有傳說中的那么神。
貴,打造不易只是次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火槍發射藥,清一色都是黑火藥,打完之后煙非常大。
一大群人排成橫隊,放槍之后,就會被彌漫的硝煙遮住了視線,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
其實什么都看不清。
只是死板的朝著大致敵軍方向打。
這火槍準不準也沒什么區別呀!
精度這玩意在一堆煙里頭,還真沒那么重要。
并且這東西射速也慢。一個熟練射手一分鐘大概能打一發,還得用小錘子把長條形的子彈,往里面一點點的敲。
所以說,在此后的兩百多年時間里,線膛槍要不就是貴族們打獵的玩具,要不就是獵戶的吃飯家伙。
還有一件搞笑的事情,當時歐洲人動不動喜歡拿槍決斗。
于是乎,就有了這么一批貴族,想到了用線膛槍作弊,因為打得準,所以后來大家都禁了這玩意。
決斗之前還必須要由公證人檢查。
線膛槍這玩意,是在誰手里發揚光大的呢,是德語地區的普魯士人,因為西歐全是大平原,可東歐全是山。
東歐地區山多,森林多,獵人多,不像法國那邊氣候又好,平原又多,適合開個農場果園挽著老婆品紅酒。
于是乎,當線膛槍這種金貴的武器,傳到了東歐普魯士地區,一下子便發揚光大了。
這玩意用來打獵太牛了。
東歐獵人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買上一桿來復槍,一個冬天就能賺回來,所以在普魯士地區,誕生了一批精銳步兵。
便是大名鼎鼎的獵兵!
獵兵往往小規模行動,擅長偵察,騷擾,打冷槍,而這些精銳士兵,就是由手持線膛槍的獵戶組成。
如今周世顯正在組建的,便是精銳獵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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