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敗了?”
漢軍旗的將領們,瞧著大敗而回的鑲白旗兵,不由得心中發寒,瞧著主子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陰沉著,漸漸變得鐵青發黑。
退回來的騎兵好似潮水一般。
全是鑲白旗的老底子啊,平時一個個可兇了呢,鼻孔都是朝著天的,可如今,一個個好似喪家之犬。
主子們吃了敗仗。
奴才們一個個心驚膽戰,生怕被遷怒。
“混賬東西!”
多鐸氣的破口大罵,一張臉黑的好似鍋底。
“混賬!”
麾下旗兵連吃了敗仗,多鐸臉上掛不住了,暴跳如雷可又心中滴血,這都是他鑲白旗的精華呀。
這些天他的鑲白旗傷亡慘重,先是在天津衛被明軍水師劈頭蓋臉一頓轟,傷亡了兩千多,可他不服氣。
又派出去三千多……
可只逃回來一小半。
多鐸心中火氣蹭蹭的往上躥,那條從慈云寺通往天津衛的密道,已經被他挖出來了,可崇禎皇帝沒抓到不說。
一下子,還賠進去好幾千鑲白旗旗兵。
這讓他如何接受?
煮熟的鴨子也能飛么?
他好似瞧見了正藍旗那幫人,一張張嘲諷冷笑的臉……
“呼。”
又是一陣寒風凜冽,雪花漫天飄舞。
西南方的天色陰沉沉的,烏云蓋頂,通往天津衛的官道陰森森的,好似張開了血盆大口。
這個仗不能打了。
可。
“砰,砰!”
莊子外頭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幾隊明軍騎兵,撒了歡,竟然把堂堂大清豫親王給堵在農莊里了。
莊子里一片死寂。
旗兵灰頭土臉,奴才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終究是戰艦大炮和犀利的火槍騎兵,讓兇悍的清軍暫時冷靜了下來,可多鐸臉上掛不住了,這莊子周圍有多少兵馬?
鑲白旗,漢軍旗,蒙古八旗加起來至少三四萬,這么多人馬竟然被幾千個明軍騎兵壓制住了?
大清豫親王憋屈的快要炸了。
“狂妄!”
多鐸跳著腳的大罵,這股明軍騎兵也太狂妄了,這都騎在他脖子上來了,可一時也沒辦法。
這伙明軍騎兵太狡猾了,好似群狼一般在曠野間撒歡。
裝備又好,馬又多,遇見清軍主力圍剿,一個個的撒腿就跑,遇見小股清軍就撲上來撕咬……
清軍每天損失也不大,每天也就是死傷幾百人,可清軍在不停的失血,時間長了也遭不住啊。
火槍,銃子的殺傷力太恐怖了。
打中了就是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就算是胳膊,腿上挨上一銃,鉛彈劇毒,傷口也很快就會惡化,發高燒,說胡話,在無盡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莊內鴉雀無聲。
“砰,砰。”
可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莊子外頭那伙明軍騎兵越來越囂張,竟然殺到莊子門口來了。
夕陽晚照,連明軍騎兵身上的紅色甲胄都清晰可見了。
“圖其!”
多鐸身后的大清巴圖魯,白甲兵門氣壞了,咱大清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氣,翻身上馬便殺了出去。
氣瘋了。
“砰,砰。”
可幾聲凌亂的槍響過后,那些明軍騎兵見勢不妙,吹響了口哨,調轉馬頭又跑了……
明軍的馬比清軍還好,又有戰馬,又有大量馱馬,騎術也不差,大清的巴圖魯根本就追不上。
“呵呵,哈哈哈!”
死寂中,多鐸怒極反笑,這笑聲里透著猙獰,狠毒,讓唐通一群奴才一個個的心中狂跳。
“主子。”
唐通趕忙上前,勸慰道:“奴才有個法子……”
多鐸皺眉:“說。”
“嗻。”
唐通剛得了賞賜,眼珠子轉了轉,趕緊附耳過去給主子出謀劃策,他是前任薊鎮總兵,對大明銃騎的弱點十分了解。
銃騎雖強可有個致命的弱點,彈藥消耗大,補給困難,火槍雖強,可打完彈藥還不如燒火棍呢。
“主子……”
一席話說的多鐸頻頻點頭,他心中也大致明白,對付這樣裝備精良的火槍騎兵,正面硬扛肯定是沒戲。
傷亡太大了,遭不住。
一個字,拖!
拿人命堆。
“嗯?”
多鐸看了看配屬給他的漢軍旗將領,眼皮一抬,這辦法雖好,可總不能讓八旗主子們上去拼消耗吧。
當炮灰,拼消耗這種事當然得奴才上。
“嗻!”
漢軍旗的將領們雖然不情愿,可王命難違,只好硬著頭皮集結部下,一窩蜂的沖了出去。
漢軍將領恨死了唐通,可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頂上去。
這要是被三千明軍騎兵殺到京城……
驚擾了攝政王,誰也別想活!
夜幕下,天津衛城。
處處都在激戰,不停有傷兵從前線運了下來,向京畿方向出擊的三千銃騎戰死的不多,可帶傷的也不少。
清軍騎射兇悍,箭術很準,戰死的都是眼窩,喉嚨這些甲胄防護不到的要害中箭了。
終究是打小練起來的絕活,箭箭不離要害!
這犀利刁鉆的箭術讓人心中吃驚。
“嘶,疼!”
激戰兩日夜后,天津衛廢墟中傷兵滿營,一個個標營銃騎齜牙咧嘴的,紛紛坐在地上處置傷口。
雖是輕傷也會影響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