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貸中心球館的聲音分貝高得能震碎玻璃。克利夫蘭的球迷們把積攢了數個賽季的怨氣，連同對那個身披尼克斯77號球衣的黃皮膚小子的所有不滿，全都化作了最原始的音浪攻擊。各種不堪入耳的謾罵如同潮水般涌向球場，試圖用唾沫星子把客隊淹死。

李特運球過半場，耳邊是“滾回中國”之類的嚎叫，他臉上卻帶著點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馬戲表演。詹姆斯像一堵黑色的高墻橫在他面前，眼神兇狠，胸膛劇烈起伏。

“聽聽這聲音，”李特一邊胯下運球找節奏，一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他們是在為你提前開追悼會嗎，勒布朗？畢竟，系列賽快結束了。”

詹姆斯牙關緊咬，沒有回應，只是把防守姿勢壓得更低。

李特卻不急于進攻，他右手控球，左手隨意地指了指四周看臺：“他們覺得靠嗓門就能贏球？看來克利夫蘭的籃球哲學還挺……復古。”話音未落，他猛地一個交叉步提速，肩膀作勢向右，卻用一個極快的背后運球將球拉回左側。詹姆斯的重心被晃開一絲縫隙，李特立刻收球，拔起就投。

詹姆斯奮力起跳封蓋，指尖幾乎要碰到籃球的底部。但李特的出手點太高，臂展優勢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籃球劃過一道極高的拋物線，避開所有干擾，清脆地穿過網窩。

“你的防守，”李特落地，攤了攤手，“跟他們的罵人水平一樣，雷聲大，雨點小。”

詹姆斯臉色鐵青，一聲不吭地跑向前場。

騎士的進攻幾乎成了詹姆斯的個人負重訓練。他持球突破，馬蓋蒂像牛皮糖一樣纏著他，手臂不停地在他腰間、胸口進行著小動作騷擾。好不容易擠到籃下，蘭多夫那龐然大物又堵在面前，每一次起跳上籃，都像是撞在一堵包著棉花的墻上，使不上全力，還震得手麻。他分球給外線的莫·威廉姆斯，小莫在卡爾德隆的貼防下，投籃動作變形，砸筐而出。

籃板被大衛·李保護下來。

攻防轉換，李特這次選擇落低位。他背身靠著詹姆斯，感受著對方頂防的力量。“你知道嗎，”他一邊運球往里坐，一邊繼續著他的“課堂”，“他們總說你是天之驕子，身體天賦歷史級別。”他猛地發力向后一撞，詹姆斯悶哼一聲，腳下被迫后退半步。

“但他們好像忘了，”李特借著反作用力，迅速向底線轉身，動作絲滑得像抹了油，“天賦這玩意兒，也分三六九等。”他翻身跳起，身體在空中有一個明顯的后仰滯空。詹姆斯再次全力起跳，手臂完全伸展，封堵角度。可李特仿佛在空中等他，直到詹姆斯開始下落，他才從容地將球投出。

再進！

“你的天賦，是跑得快，跳得高，像輛重型坦克。”李特回防時，從詹姆斯身邊掠過，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而我的天賦，是能在你最擅長的領域，用你做夢都想不到的方式，把你干掉。”

這句話像一根毒刺，精準地扎進了詹姆斯的心口。他引以為傲的身體，在這個對手面前，似乎總是慢半拍，矮一寸。

比賽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進行。克利夫蘭球迷的吶喊聲依舊瘋狂，但每一次李特拿球，每一次他用那種看似輕松寫意的方式在詹姆斯頭上得分，球館里的聲音里就多出一分絕望的嘶啞。尼克斯的領先優勢并不夸張，但極其穩固，像一把慢慢收緊的鉗子，扼住了騎士的咽喉。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詹姆斯拼盡了全力，他沖擊籃筐，他分球助攻，他甚至在一次回防中送出了一記追身大帽。但他每一次得分都顯得如此艱難，每一次助攻都像是從尼克斯鐵桶陣里硬撕開的口子。而李特，則像一位優雅的鋼琴師，在肌肉碰撞的交響樂中，精準地敲下每一個音符。或是背身后仰，或是突破分球助攻底角的馬蓋蒂轟進三分，或是自己冷不丁的一記超遠距離發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