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阿密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滿酒店套房,海風透過半開的落地窗,吹動了散落在茶幾上的幾張樂譜草稿。艾薇兒盤腿坐在客廳厚厚的地毯上,一把原木色的吉他就擱在她腿上。她右手隨意地撥弄著琴弦,幾個零散的和弦在空氣中振動。李特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手里拿著個筆記本,眉頭微微皺著。
“這個和弦進行…是不是太普通了?”她歪著頭,看向躺在旁邊地毯上的李特。
李特雙手枕在腦后,閉著眼睛,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專注地聽著。他腳邊也散落著幾張寫滿了音符和潦草英文歌詞的紙。
“要的就是那種…重復的,帶點壓迫感的,”他眼睛沒睜,懶洋洋地開口,“像心跳,像球鞋摩擦地板的聲音。你剛才彈的那段,再快一點,節奏再強一點試試。”
艾薇兒抬起頭,挑了挑眉,手上的動作沒停,原本舒緩的旋律被她加入了一些切分音,節奏感立刻強了不少:“這樣?像被人追著跑?”
“對!就這個感覺!”李特眼睛一亮,“但是后面,后面又要穩下來,帶著點…媽的,我說不好,就是那種‘我知道我能行’的篤定。”
艾薇兒歪著頭想了一下,手指在琴頸上移動,旋律變得沉穩有力,帶著一種行進感。“篤定?像這樣?”她輕輕哼唱起來,沒有具體的歌詞,只是即興的旋律,卻莫名貼合李特描述的那種情緒。
“嘿…”李特終于睜開眼,坐起身,拿起筆在面前的紙上飛快地寫了幾個詞,“對,就是這個感覺。配上點鼓點和電子合成器…他低聲哼唱了兩句,然后停住,搖了搖頭,“后面還得再琢磨。”
“你這家伙,打球的時候算計對手,寫個歌也要算計聽眾的耳朵?”艾薇兒放下吉他,拿起旁邊喝了一半的果汁。
“這叫掌控節奏,”李特咧嘴一笑,伸手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艾薇兒輕呼一聲,跌進他懷里,“無論是在哪里。”
邁阿密成了他們臨時的避風港。南海灘的白沙細膩,海水溫暖。大部分時間,他們窩在酒店的錄音室里,對著那些旋律和歌詞較勁。偶爾,音樂課結束了,李特會幫助艾薇兒,讓她的一些和聲更高。
夕陽把云層燒成瑰麗的紫紅色時,私人沙灘上空無一人。李特抱著艾薇兒走進及腰深的海水里,她纖細的胳膊緊緊環著他的脖子,像只樹袋熊掛在他身上。海水溫柔地蕩漾,帶著咸濕的氣息。李特低頭,能看清她濕漉漉的睫毛在微微顫動,藍色的眼眸里映著落日的余暉和他的影子。他把她小小的身體更緊地擁住,海浪聲掩蓋了細微的喘息和呢喃。那一刻,什么印第安納,什么續約合同,什么紐約的召喚,都被邁阿密灼熱的海風和懷里滾燙的溫度暫時驅散了。
假期過得飛快,像是在沙灘上用手指劃過的痕跡,一個浪頭就打沒了。除了音樂上的碰撞,大部分時間就是真正的放松——躺在沙灘上曬太陽,被艾薇兒嘲笑他曬黑了兩個度;開著租來的敞篷車沿著海岸線瞎轉,音響里放著震耳欲聾的搖滾樂;深夜在路邊攤啃著巨大的土耳其烤肉,汁水淋漓,毫無形象可。
當然,也少不了被無處不在的狗仔隊騷擾。不過兩人都習慣了,該干嘛干嘛,最多李特在被跟煩了的時候,會回頭對著鏡頭做個鬼臉。
三天后,李特回到了印第安納波利斯。空氣里熟悉的中西部氣息,瞬間取代了邁阿密的奢靡與咸腥。李特剛把行李扔進自己在市區的公寓,經紀人馬修就拎著一沓文件,風風火火地找上了門。
李特面前擺著一臺厚重的筆記本電腦和一堆打印出來的文件,額頭上還帶著趕路時的細汗。
“玩夠了?我的大明星?”馬修沒好氣地接過一杯冰水,“你知道我這三天接了多少電話嗎?光是幫你搪塞那些追問戀情的媒體,就差點把我這輩子的謊話額度用光!”
李特癱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接過水:“放松點,馬修。又沒影響我訓練。”他指了指角落里放著的基本沒動過的健身器材,語氣有點心虛。
馬修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在這問題上糾纏,直接切入正題:“說正事。你度假這幾天,我和步行者管理層的非正式接觸可沒停。唐尼·沃爾什那邊,態度…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