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手指還搭在刀背上,余威未散的雷光在巖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跡。她猛地回頭,瞳孔一縮——谷道深處那道符文光柱正緩緩亮起,像一只從沉睡中蘇醒的眼睛,幽幽注視著他們。
“別走!”她低喝,聲音壓得極低,卻像刀鋒劃過空氣,瞬間釘住了三人腳步。
端木云剛邁出半步,聽見這聲立刻收住,刀尖點地。慕容雪被他拽得一個踉蹌,扶住巖壁才穩住身形。公孫宇回頭,眉頭擰成疙瘩:“怎么了?不是剛破了陣?”
“破了也白破。”洛璃盯著那光柱,指尖微顫,“它能自己補。”
話音未落,東南角那道被爆靈醬炸出的裂痕竟開始緩緩收攏,符文如活物般蠕動,重新織成密網。空氣里的壓迫感非但沒減,反而更沉了。
“還能自動修復?”端木云瞪眼,“這陣法成精了?”
“不是成精。”公孫宇蹲下,摸了摸地面殘留的靈流,“是有人在背后控。這光柱是陣眼核心,它在吸收風暴能量,反哺陣法。”
慕容雪喘了口氣,額角滲汗:“那我們剛才……等于給它喂靈力?”
“差不多。”洛璃閉眼,掌心一翻,靈幻美食桃源空間悄然開啟。淡金光幕再次升起,將四人罩住,隔絕了外界躁動的靈壓。她迅速沉入空間,意識飛轉。
外界一息,空間一日。
她已無暇多想,立刻調出迷神藤生長模擬圖,反向推演符文流轉規律。三輪推演下來,她猛地睜眼:“十二息一個循環,第七息時,能量回流,有兩息真空。”
“第七息?”公孫宇迅速掏出機關匣,手指在刻度盤上劃過,“可剛才雷落是十二息一次,我們怎么卡準?”
“靠它。”洛璃指向那道光柱,“它亮一次,就是一輪開始。等它第三次亮,第七息動手。”
“可慕容姐現在神識不穩,我這手也抖得厲害。”端木云甩了甩刀,爆靈醬的后勁還在燒,掌心發燙,“再猛來一次,我怕自己先炸了。”
洛璃從空間取出兩枚青玉小丸,遞給慕容雪:“清心露丸,壓一壓。”
又摸出一盒寒藍色的膏體,塞到端木云手里:“寒髓膏,抹在手腕和后頸,能壓藥性。”
慕容雪吞下藥丸,呼吸漸漸平穩。端木云抹了膏體,燥熱感如潮水退去。公孫宇趁機重置機關,三枚靜靈釘重新校準東南角。
“還剩一塊凝神糕。”洛璃將最后一塊金黃糕點掰成四份,每人含了一角,“含著,別咽,撐到破陣。”
公孫宇忽然低聲道:“光柱……變了。”
眾人望去,那道幽光竟開始頻閃,烏云旋轉速度驟然加快,雷光醞釀的節奏被打亂。
“十二息……變成十息了!”端木云咬牙,“這陣法瘋了?”
洛璃閉眼,再次沉入空間。時間流速差讓她在剎那完成新一輪推演。她發現,節奏加快并非更強,而是陣法即將過載的征兆——第九息時,會出現一次更大的能量斷層。
她睜眼,聲音清亮:“別慌,它快撐不住了。等下一次雷落,我們在第九息動手。”
“第九息?”公孫宇迅速調整機關,“可怎么判斷?”
“聽雷。”洛璃抬手,指尖劃過巖壁,勾出符文流轉軌跡,“第一道雷落,是開始;第二道,加速;第三道,過載。第九息時,雷聲會頓一下,像卡住的齒輪。”
“卡住的齒輪?”端木云咧嘴,“這陣法還懂機械故障?”
“懂不懂不重要。”洛璃盯著那光柱,“重要的是,它會停。”
慕容雪忽然抬手:“等等,我感覺……神識有點松動了。”
“正常。”公孫宇檢查機關匣,“陣法亂了節奏,壓制力在波動。現在是機會。”
“那就等。”洛璃靠在巖壁上,呼吸平穩,“雷落三次,第九息,破陣眼。”
四人屏息,目光死死盯著那道光柱。
第一道雷光落下,轟然炸響,符文環亮起。
第二道雷光緊隨其后,間隔明顯縮短,烏云翻滾如沸。
端木云握緊刀柄,指節泛白。公孫宇的機關匣發出輕微嗡鳴,靜靈釘蓄勢待發。慕容雪閉眼調息,銀針在袖中微微震顫。
第三道雷光凝聚,烏云中心裂開一道紫縫。
就在此時,光-->>柱猛然暴漲,亮度刺眼,幾乎照亮整個峽谷。
“來了!”洛璃低喝。
雷光劈下,轟——!
天地一震。
就在雷聲炸開的瞬間,洛璃耳朵一動——聲音竟在第九息時卡了一下,像琴弦崩到極致突然啞了。
“就是現在!”
公孫宇甩出靜靈釘,三道銀光直射東南角補能節點。端木云刀鋒一轉,蓄力斬出。慕容雪指尖微動,治療靈光悄然鋪開,護住三人經脈。
洛璃橫刀于前,空間之力纏繞刀鋒,準備引動反沖。
可就在這時,光柱突然扭曲,一道暗紅符文從地底竄出,直撲公孫宇后心。
他正全神操控機關,毫無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