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地面裂開一道細縫，直通深處。幽光從裂縫里漫出，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像是老火湯熬過頭，香里透著腐，暖里藏著腥。

    “你看。”慕容雪指著裂縫，“它開了條路。”

    “開是開了，誰知道是請客的門，還是埋人的坑？”公孫宇收起羅盤，從包里摸出一枚銅鈴，“不過既然它想玩感應，咱就陪它玩到底。”

    他把銅鈴塞進慕容雪手里：“攥緊了。它要是想把你吸進去，你就搖鈴，我炸了這墻。”

    慕容雪低頭看鈴，鈴身刻著一行小字：“響則生，默則亡。”

    她笑了：“你們機關師的東西，怎么都像在說遺？”

    “那是提醒你別裝深沉！”公孫宇繃著臉，“真死在這兒，我可不給你收尸。”

    兩人一前一后踏入裂縫。通道極窄，僅容一人側身。墻壁不再是石頭，而是某種泛著光澤的暗色物質，摸上去溫熱，還有微弱的搏動感。

    “像腸子。”公孫宇嘀咕，“還是剛吃完飯那種。”

    “別說了。”慕容雪握緊銅鈴，油漬金光在她掌心微微起伏，像是在回應什么。

    越往里走，空氣越稠。呼吸都帶著黏感，像是吸進了一團溫熱的霧。通道盡頭，是個圓形石室。中央立著一塊青銅基座，和外面那塊一模一樣，只是更舊，表面布滿裂紋。

    最詭異的是，基座上沒有字。

    可當慕容雪走近三步，那三個字——“食靈閣”——竟從裂紋里慢慢滲出來，像是用血寫完又被抹掉，只剩殘影在掙扎。

    “它不想讓人看見。”公孫宇盯著基座，“可它又想讓人知道。”

    慕容雪伸出手，指尖離基座還有一寸，油漬金光突然暴起，像火苗竄上她整條手臂。她悶哼一聲，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公孫宇立刻扣住她肩膀：“撐住！”

    “不是我……”她咬牙，“是它在拉我。”

    基座的裂紋開始滲光，一縷縷金線從石縫鉆出，纏上她的手指。那光和油漬同源，卻更濃、更沉，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溫度。

    “它要什么？”公孫宇低吼，機關臂已充能到極限，只要慕容雪一倒，他就炸了這破地方。

    可就在這時，慕容雪忽然笑了。

    “它不是要東西。”她抬頭，眼里閃著奇異的光，“它在找東西。丟了很久，現在……聞到味了。”

    “味？”

    “嗯。”她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按在心口，“像高湯熬了三天，底下埋著一具尸。”

    公孫宇渾身一僵。

    基座的光驟然大盛。整個石室嗡鳴起來，像是某種沉睡的東西被喚醒。裂縫深處，那股香氣猛地濃了一倍。

    而千里之外，洛璃掌心的木簪，又一次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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