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罐蓋落下的瞬間,洛璃指尖還懸在半空,木簪的燙意像根燒紅的針,順著發絲扎進太陽穴。
    她沒縮手,反而將那股灼熱攥進掌心,一步跨進空間閣樓。
    門在身后合上,風鈴輕響,閣樓中央那扇刻著“宴”字的門微微震顫,金光如水波般在門縫間流淌。地上那卷《空間凝形術》殘卷正一點點碎成光點,像是被無形的風吹散。
    “急什么?”洛璃盤膝坐下,從袖中取出陶罐,揭開一角,碧玉般的凝露靜靜躺著,表面“火”字符文緩緩旋轉。“還沒煨透呢,就鬧著升級?”
    她指尖輕點罐沿,一縷靈力如細線垂落,滲入凝露。剎那間,整罐露水泛起漣漪,一道虛影自水中升起——那是一尊三足小鼎,鼎身刻“宴”字,爐火幽幽,仿佛正慢煨著什么。
    洛璃眼睛一亮:“原來‘凝形’不是造個殼子,是把意念當火,靈力當料,慢慢煨出個‘境’來。”
    她閉眼,靈識沉入空間深處,模擬那“低溫慢煮”的節奏,靈力如文火,一圈圈纏繞殘卷碎片。不是蠻力拼接,而是像燉湯一樣,讓記憶自己浮上來。
    “引火——穩火——收火。”她低聲念著,“靈意不急,形自成。”
    殘卷碎片忽然輕顫,拼合成一段新文字:凝形者,非塑外境,乃煉心象。心有鼎爐,方可納萬象。
    洛璃嘴角一揚:“好家伙,原來我不是在練功,是在開灶?”
    與此同時,修煉場中央。
    端木云盤坐于青巖之上,手中長劍橫膝,劍尖輕顫。他眉頭緊鎖,體內靈力如沸水翻滾,可無論怎么催動,劍氣始終散而不聚,像一鍋燒糊的粥。
    “又卡住了?”他咬牙,手腕一抖,劍鋒劃出一道弧光,轟在三丈外石柱上,只留下一道淺痕。
    “猛火出焦味。”他忽然想起洛璃的話,冷笑一聲,“她倒好,一邊煨湯一邊悟道,我在這兒炸經脈。”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強壓靈力,而是放慢呼吸,讓劍氣如溫水般在經脈中循環。一圈,兩圈……像慢燉的湯,火不大,但持續不斷。
    第三日清晨,他閉目靜坐,劍橫于膝,指尖輕撫劍脊。
    忽然,劍尖一跳。
    沒有蓄力,沒有招式,一道弧光自行掠出,無聲無息斬在石柱上。
    “咔。”
    石柱應聲而斷,斷面光滑如鏡,隱約浮現一個“刃”字,轉瞬即逝。
    端木云睜眼,愣住。
    “這劍……自己動的?”
    他低頭看劍,劍身微鳴,仿佛在回應。
    “行啊你,還挺有想法。”
    他咧嘴一笑,正要收劍,忽然察覺指尖發麻,肩傷處隱隱作痛——那一縷黑氣,竟順著經脈爬了一寸。
    他皺眉,沒聲張,只將劍插回鞘中,默默運功壓制。
    另一邊,石屋內。
    公孫宇蹲在陶罐旁,機關羅盤攤在膝上,指針瘋狂震顫,像被什么牽引著,死死指向空間入口方向。
    “不是靈流干擾。”他嘀咕,“是‘它’在動。”
    他取出一滴殘留的“靈韻煨露”,滴在羅盤中央。露水擴散,指針竟隨之波動,一漲一落,如同呼吸。
    “有意思。”他眼睛亮了,“它不是在升級,是在‘發酵’。”
    他翻出筆記,刷刷寫下:“鼎者,飪也;爐者,煉也。食與道合,方成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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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完,他盯著“鼎”字出神:“難道……以后拿功法,得先辦桌席?”
    他越想越覺得靠譜,正要繼續推演,忽然發現陣法圖上的符文自動重組,形成了一個類似鼎爐的結構。
    “行,你不讓我記,我自己看。”
    他干脆放下筆,靜靜觀察露水波動與符文變化的節奏,像看一鍋湯什么時候能開。
    藥廬里,慕容雪正研磨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