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忽然伸手,指尖輕觸靈物表面。那一瞬,她袖中銀針無風自動,針尖微微偏轉,直指洛璃心口印記。她沒說話,只是眼神一凝——那印記的搏動頻率,竟與靈物金光完全一致,像兩株植物在共享同一片土壤的養分。
    “你感覺到了?”洛璃問。
    “嗯。”慕容雪收回手,“它不止在你空間里,也在你身體里扎根了。”
    “那不叫扎根,叫‘合租’。”洛璃笑,“我出地,它出苗,利潤平分。”
    公孫宇卻皺起眉:“可上一個失敗者,也是這么想的吧?他可能也覺得自己是合作者,結果呢?”
    這話像一瓢冷水,澆得空氣都涼了半分。
    洛璃沒笑,也沒反駁,而是轉身走向角落那口隨身攜帶的小鍋——她穿越后從不離身的寶貝。鍋底還殘留著一點“破障羹”的余渣,黑乎乎的,像塊燒焦的泥。
    她掏出一粒新結的“笑果”,丟進鍋里,加水,點火。
    “你干啥?”端木云撓頭。
    “煮湯。”她頭也不抬,“上一個農夫失敗,不是因為他錯,是因為他沒搭檔。他一個人種,累死也種不出萬畝良田。”
    火苗舔著鍋底,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我有你們。”她攪了攪鍋,“有地,有苗,有火,有水,還有——”她抬頭,沖三人一笑,“三個不肯讓我一個人扛事的傻瓜。”
    湯開始冒泡,不急不緩,像她的心跳。
    識海中,那幅遠古畫面再次浮現,大能倒下的瞬間,他的目光穿透時空,落在洛璃身上。那一眼,沒有責備,沒有期待,只有一種釋然——仿佛在說:終于,來了個會種地的。
    洛璃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光如新翻的田土,干凈而堅定。
    “他想縫天,縫不了。”她輕聲說,“我不縫。”
    “我種。”
    鍋蓋被蒸汽頂得輕輕跳動,一縷白煙升起,在空中扭成一個模糊的字形,像是“生”,又像是“成”。
    公孫宇盯著那縷煙,忽然發現玉簡上的綠意正順著指尖蔓延,爬上了他的手腕。他沒甩,也沒驚,只是低頭看了看,又看了看洛璃。
    她正舀起一勺湯,吹了吹,遞向靈物核心。
    “嘗嘗。”她說,“新口味,專治‘想太多’。”
    金光微微一晃,一縷光絲探出,輕輕沾了沾湯面。
    下一瞬,靈物表面浮現出一行細小的光字:
    “今日宜種地,忌空想。”
    端木云哈哈大笑:“它還真會寫黃歷!”
    慕容雪嘴角微揚,卻在低頭時,發現銀針針尖的倒影里,洛璃心口的樹形印記,正緩緩延伸出一根新枝,直指靈物核心。
    公孫宇抬起手,綠意已爬至掌心,像一張活過來的地圖。
    洛璃喝了一口湯,咂咂嘴:“火候剛好。”
    她放下勺子,看向靈物,認真道:“咱們的第一步,不救世,不補天。”
    “先讓這片土,活過來。”
    靈物金光輕蕩,像是應和。
    她抬起手,掌心金紋與《種靈訣》殘頁遙遙共鳴,那“種”字最后一筆,忽然又亮了一分。
    閣樓門縫中的幽藍微光,悄然爬上了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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