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雷靠在后座，聞笑了笑，不急不緩地搖頭道：“靜靜，先不著急。談判的事，不急在一時。”

“啊？不著急？”蘇靜靜轉過身，不解地看向他，“咱們這不就是去談的嗎？難道還要先觀光？”

在她看來，這是件明碼標價，或者說可以商量價格的商業行為，直接找老板亮明身份和意圖，討價還價就是了。

趙大雷目光投向車窗外飛速后退的街景，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種篤定：“談判，談的不外乎是利益，是錢。多給一些，少給一些，效果和后續的影響，差別可能很大。我們先不急著亮底牌，去兩家店里坐一坐，觀察一下，感受一下，看看老板和老板娘待人接物的態度、店里的氛圍、乃至他們眉宇間的氣色，再做定奪不遲。”

蘇寧寧一邊平穩地開車，一邊微笑著接話，語氣中帶著對趙大雷的信任：“靜靜，趙神醫考慮事情向來周全深遠。咱們這次盤店，不僅僅是為了解決醫館對面的‘風水’問題，某種程度上，也是要與未來的‘鄰居’打交道，甚至可能涉及后續的改造或合作。先了解對方，再決定如何開口，確實更穩妥。就聽趙神醫的吧。”

蘇靜靜見姐姐也這么說，雖然心里覺得有點“小題大做”，過于謹慎了，但一想到趙大雷以往行事總是出人意料又效果絕佳，便也按捺下急躁，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們就先去‘感受感受’。”

約莫半小時后，三人再次來到了昨日看中的那處街角鋪面前。只見原本掛著“悅來麻將館”招牌的店鋪，大門敞開，里面傳來搬動桌椅的嘈雜聲和零星的說話聲。張老板正灰頭土臉地指揮著兩個工人往外搬一張沉重的麻將桌，一抬頭看見趙大雷和蘇家姐妹下車走來，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堆起極其諂媚又帶著畏懼的笑容，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

“趙神醫！蘇大小姐！蘇二小姐！您幾位來啦！”張老板搓著手，態度恭敬得近乎卑微，“您看，我正按約定搬呢！保證今天中午之前徹底清空，鑰匙準時送到府上。絕不敢耽誤趙神醫開醫館的大事！”

經過昨晚“云水謠”的“深刻教訓”，他對趙大雷和蘇家是又怕又敬，再不敢有絲毫怠慢或歪心思。

蘇靜靜看著他這副前倨后恭的模樣，心中鄙夷，但想到這家伙總算識相滾蛋了，也就懶得再計較。她只是高傲地瞥了對方一眼，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隨即，她輕輕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趙大雷，壓低聲音道：“趙神醫，咱們別理他了，去對面餐館吧。你看……先去左邊那家‘蜀香閣’川菜館，還是右邊那家‘老滬記’本幫菜？”

趙大雷的目光在街對面兩家餐館的門臉上掃過，略一沉吟，微笑道：“先去左邊那家‘蜀香閣’吧！”

“哦？”蘇靜靜眨了眨眼，有些好奇，“這還有講究先后？難道左邊這家更好談？或者老板娘更漂亮？”

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