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各路抗日英豪的“把酒歡”，不僅加深了龍淵對華北、西北敵后斗爭的了解，更讓他清晰地認識到一個普遍而核心的困境——武器danyao的極端匱乏。無論是八路軍的正規部隊，還是地方游擊隊、自衛團，幾乎所有人都為“家伙事兒”發愁。繳獲的日軍武器數量有限且danyao不通用，老套筒、漢陽造等舊式槍械故障率高，性能落后，而邊區自身的兵工生產能力，雖然在大生產運動的號召下有了長足進步，但受限于設備、技術和原材料，依然舉步維艱，尤其缺乏制造精密武器和復裝高級danyao的能力。

一次，龍淵受邀參觀延安附近山里的一處八路軍兵工廠。說是兵工廠，其實條件極其簡陋，主要依靠一些從敵占區冒險運來的舊機床和工人們土法上馬的智慧，進行qiangzhi維修、復裝子彈和制造少量手榴彈、地雷。老師傅們布滿老繭和油污的手，和他們在極其困難條件下依然執著鉆研的精神，深深觸動了龍淵。

“要是能有幾臺好點的車床，或者幾張關鍵零件的加工圖紙就好了。”一位頭發花白、曾在大沽造船廠工作過的老師傅，撫摸著那臺老掉牙、經常需要手動校準的皮帶車床，嘆息道，“咱們現在復裝子彈，彈殼靠撿，底火自己配，成功率低，危險性還大。想造擲彈筒，連個合格的膛線都拉不出來……”

老師傅的話，像一根針，扎在了龍淵心上。他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鬧鬧。鬧鬧能夠轉移實體物質，能夠感知和微調物質結構，那么……它能不能“讀取”和“復制”更復雜的信息呢？比如，圖紙上的線條和符號？或者，直接“理解”并“復刻”一個精密的機械零件？

這個想法比轉移衣物、干擾鐵軌要復雜和抽象得多。圖紙是信息的載體，零件是精密結構的實體。這需要鬧鬧的能力從物理層面，深入到信息和結構的層面。

回到窯洞，龍淵開始了新的嘗試。他找來一張相對簡單的邊區自繪的地圖，鋪在桌上。

“鬧鬧，集中精神，‘看’這張紙……不要只看紙本身，試著去‘理解’上面這些線條、符號代表的意義……把它們當作一種……‘能量的軌跡’或者‘信息的印記’……”

起初，鬧鬧傳遞來的是一片模糊，它只能感知到紙張的材質和墨跡的存在。但龍淵沒有放棄，他耐心地引導，用手指沿著地圖上的線條滑動，同時心中默念著線條代表的意義（“這是河流……這是山路……”）。

漸漸地，鬧鬧的反饋開始發生變化。它似乎開始捕捉到線條走向與龍淵意念之間的關聯，傳遞來的不再是混沌的能量團，而是一些斷續的、關于“路徑”、“界限”的模糊概念。

龍淵心中振奮，加大了“教學”力度。他找來一些簡單的機械零件草圖，甚至拆解了一個繳獲的日軍buqiang撞針，讓鬧鬧同時感知實物和簡單的剖面圖。

這是一個極其耗費心神的過程，無論是對于龍淵還是鬧鬧。龍淵需要將自己的理解精準地傳遞過去，而鬧鬧則需要建立起一套將抽象圖形、符號與實體結構對應起來的“認知體系”。那只翠尾幼獸的虛影，在龍淵的感知中，常常會蹲在虛擬的“圖紙”前，歪著小腦袋，琥珀色的眼眸中光芒閃爍，仿佛在努力思考。

幾天后，一個關鍵的突破來臨。龍淵找到了一本破舊的、由愛國人士偷偷帶進邊區的英文版機械手冊，上面有一些簡單的機床傳動原理圖和零件三視圖。雖然文字看不懂，但圖紙是通用的。

“鬧鬧，試試這個……忽略那些你不認識的符號，只‘看’這些線條和標注的尺寸……想象它們構成一個立體的、可以轉動的東西……”

龍淵集中全部精神，將自己對圖紙的理解，尤其是其中一張關于簡易齒輪傳動結構的原理，清晰地傳遞給鬧鬧。

鬧鬧沉默了許久，傳遞來的意念充滿了高速運轉的“計算”感。突然，它傳遞來一陣成功的雀躍！

緊接著，在龍淵面前那張空無一物的土炕上，憑空出現了一張紙！紙上，用極其精細的線條，完美地復刻了那本英文手冊上的齒輪傳動原理圖！甚至連一些標注的尺寸數字都分毫不差！雖然墨跡看起來有些怪異，仿佛能量凝聚而成，但清晰可辨！

“成功了！”龍淵幾乎要歡呼出聲。鬧-->>鬧不僅“讀取”了圖紙信息，還能將其“打印”出來！

這僅僅是開始。龍淵將目標轉向了更實際的方面。他想起了兵工廠老師傅提到的制造擲彈筒的難題——合格的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