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宇:“……”他剩下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嚨里,只能無奈地笑了笑,小聲嘀咕了一句:“得,白說了。”
他看著師傅那迅速進入深度睡眠的側臉,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感慨。
這些從戰爭年代的槍林彈雨里闖過來的老兵,還真是練就了一身說睡就睡、說醒就醒的本事。
這或許是在極端環境下磨礪出的生存本能,能抓住任何一點空隙恢復體力,以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和緊急任務。
想到這里,劉文宇自己也感到一陣強烈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涌了上來。
昨天夜里在火車上,他滿打滿算也就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今天上午又在海邊忙活了一上午,不僅體力消耗不小,最關鍵的是精神力兩次因為使用意念收取和穿透感知而消耗一空,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疲憊感遠比身體上的勞累更甚。
此刻躺在相對安全舒適的房間里,耳邊是師傅令人安心的鼾聲,周圍一片安靜,之前被興奮和緊張壓制的困意終于全面反撲。
他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昏發沉,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原本還清晰活躍的思維也逐漸變得遲滯、模糊。
“睡一會兒……睡一會兒……”他這么想著,隨手脫下外套丟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拽過床尾那床薄薄的被單隨意搭在肚子上,幾乎是腦袋剛沾枕頭沒幾秒鐘,意識就徹底陷入了黑暗,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睡得極其香甜深沉,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不知過了多久,劉文宇在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耳邊輕輕地呼喊自己的名字,同時肩膀被人不輕不重地推搡著。
“文宇,文宇?醒醒,時候差不多了……”
他費力地睜開仿佛被膠水粘住的眼皮,視野先是模糊一片,適應了幾秒鐘后,才看清周大海那張帶著笑意的臉正湊在床邊。
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清冷的月光從大開的窗戶斜斜地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銀輝,也勉強勾勒出房間的輪廓。
劉文宇有些茫然地轉頭看向窗外,外面已是漆黑一片,遠處只有零星幾點燈火,與白天熱鬧的景象截然不同。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腕看向手表——時間赫然已經指向了九點半!
好家伙!自己這一覺,居然從中午一點多鐘,直接睡到了晚上九點半!足足睡了八個多小時!
這在穿越過來后,幾乎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看來精神力的消耗,遠比想象中更要命。
“醒了沒有?醒了咱們就準備出發了!”周大海見他睜眼,壓低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行動前的謹慎。
劉文宇一個激靈,殘留的睡意瞬間被驅散得無影無蹤。他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動作麻利地彎腰從床邊的椅子上拿起自己那套疊放整齊的——公安制服!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就要往身上套。
“臭小子!”馬國興低沉而帶著責備的聲音立刻響起,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你穿這身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是公安是吧,趕緊換掉!”
劉文宇動作一僵,頓時反應過來,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