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拉起還在地上發懵的兒子張仕田,扯得他一個趔趄。
“好!好!好!”她連說三個“好”字,聲音因為激動和剛才的哭嚎而有些沙啞破裂,手指顫抖地指向劉文宇,又劃過劉大山和劉母。
“你們老劉家真是好樣的!六親不認,手段狠毒!連長輩都敢打,連親戚都往死里逼!”
她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試圖重新凝聚起那已經支離破碎的氣勢,刻意拔高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里顯得異常尖銳和虛張聲勢:
“行!你們厲害!我們娘倆惹不起!但你們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找爹娘!我倒要讓他們二老看看,他們養的好閨女,找的好女婿,教出來的好外孫,是怎么聯起手來欺負我們娘倆的!是怎么要把我們往死里逼的!”
她一邊說,一邊拉扯著張仕田就往那沒有門的院門口退去,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劉文宇真的會動手“送”他們。
退到門口,她似乎覺得安全了些,又停下腳步,回過頭,臉上帶著一種自以為能扳回一城的扭曲表情,放著最后的“狠話”:
“我看你們以后還有什么臉踏進娘家的門!有什么臉去見爹娘!你們等著爹娘來跟你們算賬吧!”
這番話說得看似強硬,實則漏洞百出,充滿了自我安慰式的威脅。
她絕口不提自己是如何上門逼迫辱罵,只強調自己挨了打——雖然是她兒子挨的,受了欺負——被她逼上門的人家“欺負”了。試圖把自己包裝成一個純粹的受害者,要去更老一輩那里尋求“公道”。
張仕田被他娘拉扯著,也終于從巨大的羞辱中找回了一點精神寄托。
對,去找外公外婆!
外公向來疼他娘,外婆也心軟,到時候看劉文宇還敢不敢這么囂張!
他頓時也覺得腰桿硬了幾分,雖然臉上還疼著,卻也跟著梗起脖子,附和道:“對!讓姥爺姥姥評評理!看你們還橫不橫!”
劉母聽到妹妹又要去折騰年事已高的父母,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翕動,眼中流露出痛苦和擔憂。
她不怕父母責怪自己,她是心疼爹娘那么大年紀,還要為這些糟爛事操心生氣。
劉大山眉頭緊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他重重地“哼”了一聲,顯然也對孫巧鳳這種動不動就搬出老人來折騰的行為極為不滿和厭煩。
唯有劉文宇,聽著孫巧鳳那番外強中干的威脅,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露出一抹譏誚到極點的冷笑。
他看著站在門口、如同兩只虛張聲勢的落水狗般的母子,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嘲諷:
“去姥爺家?告狀?”
他輕輕搖頭,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話。
“你是不是忘記了?去年過年的時候,就因為姥爺多給了我家兩斤棒子面,你可是說過以后再也不會登姥爺家的門了!”
叮,來自孫巧鳳的情緒值+30!
孫巧鳳臉色猛地一僵,眼神閃爍,顯然被戳中了痛處。
劉文宇卻不給她思考的機會,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