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從廚房端出早飯,擺在院中的小桌上,聞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老大兩口子在城里,老二兩口子也去了,就剩老三和月月了。”
她說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轉向劉大山:“對了,剛才問你呢,公社那邊怎么說的?”
劉大山磕了磕煙袋鍋,面色凝重:“還能怎么說?那么多人親眼所見,張文博持刀sharen,事實清楚。公安已經把他押送到縣里看守所了,就等著走程序判刑。”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這種性質的sharen,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顆花生米肯定是逃不掉了。”
母親手中的碗筷頓了頓,臉上掠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哎,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作孽啊……”
她重重地嘆息一聲,不知道說的是張文博還是閆明鵬,或者兩者都有。院子里一時間安靜下來,只有小月月偶爾吧唧嘴的聲音。
劉文宇默默聽著爹娘的對話,心中波瀾不驚。張文博的命運早已注定,無論是法律的審判還是他暗中種下的致命創傷,都將終結這個仇人的生命。
“那張清波家現在什么情況?”母親盛好粥,又忍不住問道。
劉大山搖搖頭:“能有什么好?一夜之間兒子成了sharen犯,老兩口都快崩潰了。昨天夜里張清波連夜去找了公社的領導,想看看能不能…唉,怎么可能呢?”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都是鄉里鄉親的,雖然閆明鵬做事不地道,但攤上這種事…等下我蒸點窩頭送過去吧,這個時候文芳怕是也沒心思做飯。”
劉文宇有些意外地看了母親一眼。在母親看來,這只是一起突發的慘劇,鄰里之間該有的關懷還是要有,這就是母親的善良之處。
“娘,您就別操這個心了。我以前和閆明鵬的關系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些黑了心的東西說不定還以為您這個時候過去是為了看他們家笑話呢。”劉文宇開口道。
老爹也在一旁點點頭:“老三說的在理!現在閆家亂成一團,等過幾天事情平息些再說吧。”
母親想了想,點點頭:“也是,現在去怕是添亂。”
小月月似乎被大人們嚴肅的氣氛感染,不安地在劉文宇懷里扭動起來,小手抓著他的衣領,嘴里嘟囔著:“三叔…吃飯…”
劉文宇低頭看她,小丫頭眼睛圓溜溜的,帶著懇求的神情,讓他不由笑了:“好,吃飯。”
母親看著這一幕,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意:“月月就愛纏著她三叔,一見你就笑。”
劉大山也緩和了臉色,慢慢吃著早飯:“孩子跟他親是好事。老三啊,你如果有事就去忙好了,家里還有我和你娘呢。”
“好的爹,今天也沒什么事,我帶月月去村口轉轉。”劉文宇放下筷子應道。
早飯過后,劉文宇領著小月月出了門。清晨的陽光灑在鄉間小路上,空氣中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氣息。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村民正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么,見劉文宇過來,立馬朝他招了招手。
劉文宇心知他們是在談論昨天發生的命案,卻裝作不知,笑著打招呼:“叔,嬸,這么早就在這兒乘涼啊?”
“文宇啊,帶月月出來玩啊?”一個中年婦女笑著回應,眼神卻忍不住往村子中央的方向瞟。
另一個老漢咳嗽一聲,試探著問:“老三,聽說昨天…張家那小子連夜就被公安帶走了?”
劉文宇點點頭,語氣平靜:“是啊,那么多人都看見了,他動手殺了人,公安當然要依法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