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新版王靈官的故事。
老版的王靈官故事中帶著一些古早的公案小說的味道,他很符合上一代人的習慣――上一代人的世界太復雜,所以只想看一些輕松簡單的打怪獸。
畢竟,工業革命開始迄今已經快有200年了,畿內今進入完全工業化時代都已經有了三代人。早二百年前工業革命開始的時候,老祖宗就把苦都吃完了。畿內的百姓在上一代和上上一代雖然經歷了一些思想上和社會上的劇變,但那主要是內部問題,并未真的吃苦――如說有苦,只有求不得之苦,沒有真正的匱乏。
而如今的一代,太閑太閑。大明現在既沒有社會問題,也沒有經濟問題,同樣也沒有發展問題。這代人有時間去思考一些上一代人不怎么會思考的問題。
這讓新老兩版王靈官的劇情產生了巨大的出入。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要有這部《王靈官大戰飛天夜叉》。
“我有個問題。”文閣老想了想,“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沒有搞懂。”
“文閣老啊。”朱先烯搖頭道,“我看你不是有問題,你是有什么不滿是吧。那說出來聽聽?文閣老你的不滿,對我們是很重要的。”
“那我便如實說了――我覺得這個飛天夜叉有個問題。好像他是憑空出現似的,還犯了許多案子。那在他先前犯案的過程中,官府去哪里了?”
這是個大問題,也是文閣老作為上一代人首先關注的問題。
他關注的是一個政治問題――如果派出來一個無惡不作的飛天大魔頭出來,還大殺四方,那朝廷呢?官府呢?官府為什么在這個過程中什么都不做?
這就是許多類似的罪案劇情在大明這里會產生“糾結”的原因。因為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來那么多聲勢浩大的犯罪團體?甚至,如果說這是經濟犯罪那還則罷了,畢竟經濟犯罪是可以串聯官府的。
這也是目前類似的文藝作品所關注的重點。徇私、貪墨、販運非法物資,還有各種其他交易等等,這才是有可能出現在這里的事。有組織犯罪是有可能出現的,殺人也有可能,但不太可能出現一個橫行無忌的純粹為了殺人而殺人的組織。
這相當于某人在山溝里扯起一片虎皮自稱“某某大皇帝”,或者嘯聚山林稱霸一方之類。這種事情可能發生在宋朝,但不太可能發生在現在。因為如果有人這么做,幾個派出所就能把他們清理掉,根本不可能成為大案子。
而飛天夜叉完全是個恐怖分子,他到處殺人,殺人如麻。他殺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擋路了就會殺。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呢?”文閣老問,“飛天夜叉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么?為什么官府不管他。”
“這個的話.”商洛想了想,“我記得在劇本一開始提到過,飛天夜叉是羅馬人,是羅馬人沒有處理好治安問題。”
“天無二日,商洛。”文閣老強調道,“雖然我們平時不說,但嚴格來講羅馬只是朝廷的‘賓客之國’,天子是以賓禮來對待羅馬人。換而之,羅馬人也是天下的一部分。這天下的事情,我們不能發生在畿內才管。這種駭人聽聞的恐怖分子,就算是在羅馬的地盤上我們也是得管的――雖然實際上我們不管,但我們不能直接把電影拍出來就說‘我們管不到那里’。這是個大問題。”
“嗯”朱先烯也點了點頭,“這么一說,確實是政治問題啊。倒不是說每個人都會這么想,但是拍出來確實是會顯得朝廷有些無能――不過話說回來,這是薩天師要這么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