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行動的圓滿完成,產生了一個令他也沒有想到的結果――
他也是回到了朱先烯的飯桌上才發現了:北邊的演練,現在竟然已經在現場直播了。
因為此時連山號就停在那里,連山號所提供的帶寬正好足夠把圖像傳遞回來。傳遞到本地之后,接下來的分發就不怎么占用數據流量的。
早些時候沒有顯示器,每個人實際上都需要分別下載到自己的玉牌里才能播放,等于每個人都要下載一遍。如此大量的視頻信號,就算是現在的帶寬也無法讓所有人都正常觀看。
說是沒有顯示器,實際上本質上是沒有“顯卡”。除了練氣士自己的腦袋之外,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從靈網上解碼視頻信號。
不過現在有了另外的解決方法:在引入天乙貴人之后,天乙貴人現在已經可以代替練氣士的腦袋來解析畫面了,解析出的畫面也可以在實時播放,這倒是解決了不少問題。
現在的瓶頸反而出現在了天乙貴人之上。家用設備往往只能用不超過10個的天乙貴人來完成畫面的展現――這就不可能只有10個像素,要不然就算只顯示一個數位的變化都夠嗆。在只有10個天乙貴人的情況下,實際上畫面上只能展現“豆豆劇團”的模式,讓天乙貴人親自出鏡,然后在特效的幫助下將畫面抽象地展現出來。
如果是特別配置的,具有繪畫技能的豆豆的話,那么10個豆豆其實也足以顯示一些更加具象化的畫面了,只需要把畫面切分開來展示就可以――前提是在這臺電視機工作的豆豆會畫畫,但其實沒有那么多豆豆擅長繪畫工作。
不過在少數地方,這樣的配置還是能湊齊的,比如錦衣衛的大堂,還有西苑長春宮的一樓會議室。
朱先烯這里其實一直都不需要太多人。他有手有腳的,除了需要一些文書工作上的協助之外,倒也不需要走到哪都有幾十個人前呼后擁地伺候著。他也不需要擺開儀仗,他帶著兩三個錦衣衛就可以自己出門了,因為他自己也可以保護好自己。
但平日里沒什么人來的長春宮,現在卻擠了一大堆錦衣衛,因為這里是除了錦衣衛大堂之外的唯一一個可以觀看直播的地方。
在樓上吃完了飯之后,商洛也和朱先烯一起到樓下來看了。
雖然已經聽說了實際情況,但難以想象,昨天他們還在像藍田猿人一樣研究怎么吃谷物,今天那邊就已經開始打塹壕戰了。
實際上燈塔系統提供的裝備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但兩邊用騎兵搖來的場外支援徹底改變了戰斗。因為現在只有騎兵可以離開現場去往其他地方。
在無數場外物資的協助下,兩邊的塹壕已經延伸開了數公里,并且正在向對方延伸前進壕,也在向后延伸――這個階段才是所有人都熟悉的,近現代戰爭的打法。
雖然目前的王師已經不打塹壕戰了,但塹壕戰確實是方便普羅大眾理解的一種戰斗方式,也方便沒有經歷過正式軍事訓練的學生來理解戰爭到底要如何進行――另外,雖然不以塹壕戰為主要戰斗方式,土工作業也依舊是王師的基本訓練內容。
所以只要有可能,雙方就一定會直接開始打塹壕戰,就算使用近代早期的黑火藥武器為基底也不例外。
而在場外力量的協助后,原先的裝備也沒有浪費,因為虎蹲炮本來就是非常好用的火藥投擲器。哪怕是個汽油桶子,實際上都可以充當一種名為“飛雷炮”的攻堅武器。
雙方現在就正在使用飛雷炮互相轟炸。半埋進地里的虎蹲炮借助土壤來緩沖,然后工兵直接就用虎蹲炮來發射炸藥包。
這些炸藥包是特制的,以特定的方式打包的炸藥包,可以在落地的重擊下保持內里的藥包不散開。
飛雷炮剛一加入戰場,如同重炮轟擊一般的景象就出現在了寧靜的貝加爾湖邊。重達10公斤的炸藥包在戰場上四散紛飛,雖然現在投擲的依舊是黑火藥而不是三硝基甲苯炸藥,但如此巨大的裝藥量也依然可以炸出航空炸彈一般的效果。而雙方的機關槍也在早些時候成功上線――
從高空看來,戰場已經打出了極高的烈度。除了遍地開花的炸藥包之外,還有機關槍的火鏈在漸漸黑下來的夜幕中左右抽打。
原先在湖邊睡覺的海豹已經全部撤到了更安全的另一頭,只剩下負責運貨的潛航艦還待在原地。
“哇”商洛也沒想到,自己籌備的這次活動竟然能打成這樣子。
此時此刻,雙方的騎兵還依舊在不斷發力。在周邊借了一通之后,雙方差不多都摸清了對方的使用這些狂獵騎兵的辦法,并且借來了更加具體的東西。
“*金陵雅*!這年輕人!*金陵雅*!”有人指著北軍的陣列中,“這誰啊!把大貨車借來了!這從哪借的啊!”
“什么鬼?”商洛也看了過去――只見北軍的陣列中,竟出現了一輛前四后八的大卡車,那卡車上掛著“大凌河農場”的標記,入場后就先卸下來一車糧食。北軍的其他人,開始往那輛卡車上綁沙袋。
頃刻間,車頭上就堆了厚厚的一層沙袋,連車窗的大部都被沙袋所掩蓋,只給駕駛員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觀察口。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再打下去,后面弄輛真正的裝備脫殼尾翼穩定穿甲彈的現代戰車過來,也是不可能的。
“這安全嗎?”忽然有人回頭問。商洛就在后面。
“安全是肯定安全的。”商洛答道,“理論上,只要是那些狂獵騎兵搬進來的東西,全都不是真品,而是燃素制造的仿品。所以就算被那輛卡車撞到,也只是會把裝備爆掉而已。”
實際上,如果場外裝備不安全的話,那么從炸藥包或者機關槍進場的時候,這場演練就應該直接取消了。現在還在進行,就說明這本身還是安全的。只是大貨車的進場過于離譜,還是讓觀眾們想要找商洛本人確認一下。
很快,朱先烯的電話就響了。
“喂啊.哈?”朱先烯一臉莫名其妙地接了電話,“這個.這個我還真拿不準。我問問商洛好了。”
“有什么事嗎?”商洛回過頭來。
“有一位.一位神通廣大的貴婦人,剛剛把電話打給了我。她想問能不能資助一些旺崽牛奶到前線去。”
“這位神通廣大的貴婦人難道就是.”
“對是我媽.”朱先烯捂住了額頭,“商洛,你覺得怎么樣?”
“所以為什么呢?”
“因為她有個朋友的朋友找到了她,所以她來找我問。”
“這個,怎么送呢?”商洛納悶道,“我倒不是覺得不可以。而是,就算準備了牛奶,也不能送過去吧。”
“問題就在這里。我母親說,她朋友的朋友的家門口,現在就站了一個狂獵騎兵――是的,某人讓騎兵去自己家里拿補給了。那個生員的母親大為震驚,于是打電話來問是否合規,然后電話就一直打到了我這里。”
商洛捂住了額頭――他本來以為這件事,是一位“神通廣大的貴婦人”的任性。沒想到,那位家長還是挺有原則的。而有些沒有原則的家長,比如某位在“大凌河農場”工作的家長,已經把大貨車給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