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請停一停.您這個作戰計劃,怎么聽著有點耳熟?”這可太耳熟了。先閃擊波蘭,進攻不列顛,撕毀和北方鄰居的互不侵犯條約.這商洛簡直是熟門熟路。
“這種計劃耳熟?”朱先烯詫異道,“難道你以前聽過?那人發瘋了吧。他又不是仙人,哪來的這么大膽子。”
“說是發瘋,倒也沒錯”
這種方略由朱先烯說自然是沒問題,因為他只要在圖上畫線就行了,由仙力所加持的王師自然也可以一路平推過去。但是如果從他們以外的人手里施展這個方略,那顯然是多少有些問題的,至少以上這些事不應該同時執行。要么是決策人出了問題,要么是決策人知道不這么覺得就會死,所以干脆搏一搏。
“對了,商洛。”朱先烯比較了一下雙方的實力,“羅馬人能夠獨自完成這個作戰計劃嗎?因為,既然你要擔當這個‘英白拉多’戰帥的職位,那么你就要做些什么了吧。”
“我本人會在現場指揮這次戰斗。”
“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學會軍事指揮?”
“我直接把難以解決的目標點掉就好了。”他說的點,是字面意思上的點,直接從天而降把地皮給掀翻。
“雖然你確實可以這么做,但如果羅馬人那邊頂不住,你恐怕還是沒有辦法全身而退,而且會在羅馬的事務中耗費大量的精力。所以.”
朱先烯頓了一下:“雖然我們這邊不會有什么事,但如果真的開啟戰端,恐怕羅馬那邊就不得安寧了。畢竟,他們可不像是我們。”
“羅馬似乎特別虛弱。但是明明羅馬軍隊很能打,為什么會看起來虛弱呢?明明東邊的三個――元老院、神諭所和繆斯宮才是羅馬帝國的主體,爆炸的也只有新安條克與現在的羅馬。”這個問題,商洛其實也一直在琢磨。
不過他畢竟半路來到這里,他對羅馬的情況也不是自始至終都在關注。比起他,朱先烯應當是對羅馬的情況更有研究。
“你要是這么問的話,我倒是想要問你一個問題――古往今來無數帝王。那么,你首推哪兩位?你覺得,哪兩位才是真英雄?”
“始皇帝?”
“始皇帝奮六世之余烈,非真英雄也。”
“我說師兄,我們倆不喝酒,這時候也沒有青梅。是不是要煮個茶?”
“咳跟你開個玩笑。我可沒有這么大的膽子,把歷代帝王都評論一遍。我只說我喜歡的兩個人:唐宗宋祖。唐太宗是真英雄,真豪杰,他的英雄氣足以震古鑠今;但另一人,宋太祖,他的功力則在更精妙之處――你對宋太祖有沒有一種感覺:就是他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一統天下,然后杯酒釋兵權,好像來得特別容易?雖然不說是撿來的,但你和唐太宗一筆,這里頭每件事在唐太宗那里都能寫5個傳奇話本,光是玄武門之變就能反反復復翻拍10遍了。但在宋太祖這里,在趙大那里,你有沒有覺得其實沒什么好說的?”
“誒?好像是這樣?但是為什么?”
“我只單說一例――為什么歷朝歷代,大軍南下都搞得舉國振動。曹丞相把十萬大軍下江南打赤壁之戰,苻堅打淝水之戰,等等等等。但是宋滅南唐,卻好像沒什么大動靜。為什么呢?因為根本就沒有打水站。趙匡胤讓人跑到采石磯去架了個跨越長江的浮橋,直接把南唐君臣嚇傻了。最后宋軍摧枯拉朽一般橫掃了南唐深溝高壘幾十年的積蓄,真正打仗的部分攏共半年不到。”
“這怎么做到的?!”
“很簡單,因為趙匡胤他是武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戰爭是如何運作的。他親自到長江邊上評估之后,決定用軍事工程學解決這一問題。他派遣了一整個工兵部隊,在長江上來回勘測了好幾個月,最終選定了采石磯江面。他派人偽裝成僧道,請求在江邊修筑石塔,實際上暗中打了足以承載整個浮橋的巨大樁塔,然后隨即發動搶灘登陸戰,突襲了預定的施工區,然后南北兩岸同時開工,在極短的時間內架設好了足以讓大軍平穩通過的浮橋。然后,就是掃尾的時間了。”
“好家伙以前,沒有人做到過嗎?”
“以前沒有,他是第一個。為什么呢?因為趙匡胤知道,通過技術手段可以解決這個世界上的許多問題。實際上黃袍加身、杯酒釋兵權,都不是必勝之局。比如黃袍加身的時候,他在軍中并不具有獨大的地位,那政變是相當有風險的;再比如說杯酒釋兵權,本朝搞得多難看你也不是不知道。但趙匡胤在幾乎沒有引發任何沖突的情況下,就把這些事情用技術手段辦了。”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還是那句話――他知道這個世界是按照什么樣的規律在運行的。他知道武人政治的規矩,知道武人的底線在哪里,他也知道武人想要什么、怕什么。所以一次黃袍加身,一次杯酒釋兵權,都可以說幾乎無血的政變。他以極小的代價解決了困擾每一個朝廷的巨大問題,連南下滅南唐都采取了性價比極高的方式。他,講究性價比。大概因為宋是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