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到文鴛家里做客已經有些時候了。上次去的時候,文閣老還不在家,這次倒是全家都在。
每次進來,商洛都會感嘆這宅子的面積――文閣老家里那塊地皮的性質,和他自己家是一樣的。
這是衛所的地皮。雖然不能交易,但只要是衛里的人就能永久使用,還可以代代相傳,只需要按月繳一筆象征性的租金而已。
只要是衛所的軍戶,都能在應天城里分到一塊宅地,只是地皮有大有小。
雖然如此,有文閣老家這么大的確實是少見――這主要也是因為,文鴛的父親文雁因為事故喪生時,他作為練氣士已經額外拿到了一塊地。本來文雁的地和文閣老的地應該分開來繼承,但考慮到文雁在那次事件中表現出的英勇,錦衣衛方面特批讓兩塊地合并繼承。
所以這里的宅地,至少比商洛家里的要大上八倍。光是他們家實際使用的建筑面積,就比朱先烯的長春殿還要大出一圈。
而且這里甚至還有個院子。并非商洛家那象征性的天井,而是真正的庭院。
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商洛到庭院里面找到了正在“忙活”的文鴛。
商洛一眼就看到,文鴛正圍著一條豬腿轉圈,拿著把大刀在豬肘上比劃來比劃去。
“好家伙,你們也這個題目?”商洛詫異道。
商洛自己正在為如何區分豬肘的題目而煩惱,沒想到文鴛竟然也面臨了同樣的問題。
“‘也’?”文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會吧!你們的開學小論文也是這糟心的題目嗎!”
“活見鬼了,我們又不是一個學校的。我是國子監的,你是應天炮兵院的吧?為什么題目一樣?難道是文閣老和你們學校在命題的時候溝通了一下?”
“應該不會吧,我爺爺很注重命題的創意的。只是這個題目實在是太難了.所以商洛,你打算怎么寫?這可是豬啊。太糟心了!”
“多吃唄,還能怎么辦。”商洛搖頭道。要區分豬肘,還是得落實到吃上面。反正國子監是鼓勵大家多去食堂吃飯的,每月學校都會往學生的飯卡里面打錢,吃不完又不會取出來,那當然還是都吃到肚子里才劃算。
“吃???”文鴛整個人都傻了,“你真的能用吃來做這道題嗎?”
“吃個豬肘啊,有什么不行的。”
“等下.”文鴛抬起手,“我覺得我們好像不是一個題目。你們的題目是什么?”
“如何區分豬的前肘與后肘。”
“這么簡單的嗎???你知道我們的題目是什么嗎?如何分解一頭豬!”
“殺豬是吧?”商洛這下知道文鴛為什么在這比劃了。他拿著刀,是在比劃豬肘上應該哪里下刀,“你們怎么會有這樣的題目?”
“因為這年頭殺過豬的人不多。如何妥當地分解一頭豬,是需要調查的。去搞田野調查,找人問也好。還說自己到圖書館去找,這都行。反正這小論文要求我們在2000字內把殺豬說得頭頭是道――當然,是分解豬,倒不是殺豬。具體來說,應該分析一下豬的身體里都有哪些部分,有哪些部分要特別處理出來。”
“那你,做到哪了?”
“我前兩天倒是去火鍋店調研了一下,里面豬肉倒是有很多名目。但吃著吃著就忘了.我爺爺干脆直接給買了一頭豬,讓我自己練練。今晚我們吃的豬肘就是我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