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王西巡狩,道有獻工人名偃師。
王曰:“若與偕來者何人邪?”
偃師曰:“臣之所造能倡者。”
領其顱,則歌合律;捧其手,則舞應節。千變萬化,惟意所適。
穆王驚視之,趨步俯仰。內則肝膽、心肺、脾腎、腸胃,外則筋骨、支節、皮毛、齒發,皆假物也,而無不畢具者。
王試廢其心,則口不能;廢其肝,則目不能視;廢其腎,則足不能步。
――《列子?湯問》
“這是,自動機?”商洛看著法厄同發來的圖,那是被剖開的腹腔,內里有筋角塑成的骨肉,和沉木雕刻的內臟。重量分布和結構完全模擬了人體,以至于法厄同也是打散了一個才發現。
支離破碎的人體橫躺在那里,但卻沒有一點血腥的痕跡,就像拆了包五香花生然后塞進肚皮里一樣。
“是。這家伙竟然有武器,被我用矛桿磕碎了,之后才發現里頭的玄機――不過這似乎不是自動機。”
對。這不是。自動機有明確的定義,其內部是利用伏爾甘的圣火打造的火花核心,除了火花核心之外沒有任何內臟。但這臺傀儡里面什么都有,而且完全模擬了人體,而且似乎是模擬得過于刻意了。好像這玩意兒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模仿人類似的。
“總覺得像是個饅頭呢。”法厄同回道。
“饅頭?”
“你看饅頭不也是諸葛亮要模仿人頭做出來的嘛,里頭還有餡呢。雖然不完全一樣,但是從儀式的角度來看,似乎已經具備了所有人的要素了。而且相當精妙甚至可以說,成熟。”
“你的意思是?”
“這技術太成熟了。你看我拍攝的圖像未必看得出來,但我切開來的時候有注意到,甚至連經脈的排布都和人類完全一致――有些部分模仿之類似,簡直是奢侈。這斷然不是幾個月之內就能湊出來的,沒有個百八十年的傳統,誰也不會做成這樣。”
血液呢?阿波羅尼婭追問道,血液表現為什么樣?
作為希臘的神明,她很關心血液的形態。因為這可以直接展現這臺傀儡的力量形式。
“沒有血液。”法厄同回道,“其實之前還嚇了我一跳。要是打碎了,打得血花四濺,到時候還不好處理。結果打碎之后竟一滴血都沒有。”
啊!所以你說的是經脈,而不是血管?
“嗯。”法厄同點頭道,“我好歹也學了些道術,雖然現在我的師父在大內丹首朱燁閣下現在還在閉關,但我和商洛這懶鬼不一樣,我早就開始預習課程的內容了――傀儡里面管線的走向和血液根本就不同,反而和經脈類似。排布的管線由銀線匯編而成,內里沒有什么液體在流動。那銀線就和牽絲人偶的絲線似的,遍布這傀儡的周身。”
“這事情越來越怪了等下,我給陸千戶打個電話。”
“商洛。”電話接通,陸槐陽沉聲道,“你說的一點沒錯。我們做了個胸透,發現這玩意兒的肚子里沒一個真貨,和一肚子茴香豆似的。”
“我特地打電話就是想來問問,你們之前沒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