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人

因為參觀的只有一個文物，所以兩人不到10分鐘就出來了。

“薩師傅，我知道我學到了一點――不管是惜福也好，敬人也罷，總之我會記住這么一點的：我會作人的。”

薩天師站了一會，點了點頭：“別人不能說，我還是得說一兩句的。道君不做人，久矣。你的授業從我這里開始，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

今天他帶商洛來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人”字。

人，兩個眼睛一張嘴，是地球上的一種哺乳類動物，一種生物。但人不只是生物，人也是萬物之靈長，以一己之力在地球的地層中留下痕跡的智慧生物。

但反過來說，作為一個人，無論在其智慧有多么廣博，無論他在構建人類文明的路子上走得有多遠，他終究也擺脫不了生物的宿命。是生物，就會生老病死。

低等級的水母沒有自我意識，它們的身體可以像忒修斯之船一樣隨意更換，所以可以做到某種程度上的不死。但人類這樣高等的生物，并不可能像水母一樣完全替換構成自己身體結構。古往今來的帝王將相也好，升斗小民也好，都只能活在史書里。有的人能在史書里留下具體的名字，有些人能夠留下自己的影子。但歸根到底，他們全都沒了。

但很快，甚至可以說是“現在已經”，這生物本身固有的生老病死，即將從一部分人類身上褪去。

如果這是一種升華，那么走在最前方的，就是薩天師面前的商洛。

這問題的答案顯然是“未必”。因為俠以武犯禁，這是古來的常事。有了力量的人，很容易就會突破為常人而設置的藩籬。

“有意思，會議取消了。商洛，不用去了。”

“哈？”

忽然，他停頓了一下，望向了不遠處的玉熙宮。

“所以，小子，你可能比你自己想的要更重要。當初選你組建雷部，似乎在冥冥之中注定了某些事”

俠以武犯禁，未必會做壞事。但如果越來越多的人，有能力社會的藩籬當作公交車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這個社會就就只能看誰更“武”，誰就能犯“禁”。由此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薩守堅是不知道的。

作為真正意義上的古人，薩天師很喜歡現在的日子。他不希望這樣的世界天崩地陷。

但可以確定是，現在朝廷挺好的。大家有電影看，有西瓜吃，有火車坐。大家過得挺好的，沒有必要去動它。

而現在，最有能力維護這一切的人，剛剛出現了。那就是持有劫雷的商洛。

“你馬上就要知道了。道君以虛靜治世，他可以不做人。但這世界，馬上就要熱鬧起來了，他再靜也靜不下去。”

他的進化速度比劇本里的王靈官還要快，比數碼獸或者寶可夢都要快――水母沒有中樞神經，自然可以隨意地不死。但對商洛來說，這種生命的升華，真的可以讓他一直都把自己視作人嗎。

“哈？？？”

“看來，我和道君還有其他話要講，其他的天師也是，我們也還沒有達成共識。不過，我可以把我們之間都有的共識告訴你――朝廷，需要你的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