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家私密性極好的私房菜館前。青磚黛瓦，門口掛著兩盞古樸的燈籠，與周圍的摩天大樓格格不入，仿佛是繁華都市心臟處的一片世外桃源。

程涵毅為錦嫣拉開車門，引著她走進一間名為“聽雨”的包廂。包廂內布置得雅致清幽，一扇鏤空雕花的木窗正對著一方小巧的庭院，院中翠竹搖曳，水聲潺潺。菜很快就上齊了，沒有一道是辛辣刺激的，全是溫潤滋補的菜品。

程涵毅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錦嫣的臉色，一邊用公筷為她布菜，“這家店的佛跳墻是一絕，用的是百年老湯，你嘗嘗，看喜不喜歡。”錦嫣拿起白玉湯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濃郁醇厚的鮮香瞬間在味蕾上炸開。她活了二百多年，吃過的山珍海味不計其數，但這味道，確實不錯。

更讓她在意的，是程涵毅點的每一道菜，都精準地避開了她不喜的食材，又恰好是她如今這副衰敗身軀所需要的。他調查過她，甚至比錦家人更了解她。

“程涵毅，”錦嫣放下湯匙，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眸光清凌凌地看著他，“你費這么大心思，不怕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嗎？我的力量在衰退，也許……我救不了你。”

程涵毅聞，只是笑了笑，那雙桃花眼里盛滿了勢在必得的光，“嫣嫣，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對我來說，你本身就是這世間最珍貴的解藥。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很安心。”他的話語坦白得近乎露骨，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渴望和依賴。

錦嫣的心底，那處被冰封的角落融化了。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輕輕敲響了。服務員并未進來，門外傳來冷硬的男聲：“請問，程涵毅先生和錦嫣小姐在里面嗎？”程涵毅的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冷冽。

“進來。”門被推開，走進來三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眼神銳利如鷹，腰間鼓鼓囊囊的，顯然帶著武器。為首的男人亮出了一個證件，上面印著一個奇特的徽章，一把交叉的利劍和一只窺探的眼睛。

“程先生，我們是異調局的。”為首的男人面無表情地開口，目光卻死死鎖定在錦嫣身上：“我們接到報案，錦家二小姐錦蘭女士受到了不明異能攻擊，生命垂危。根據現場能量殘留檢測，我們需要錦嫣小姐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異調局。國家處理各種超自然事件和管理異能者的特殊部門。

錦嫣眼眸微垂，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譏誚。果然還是來了。程涵毅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慢條斯理地又給錦嫣盛了一碗湯，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我的人，什么時候輪到你們異調局來指手畫腳了？”

為首的男人臉色一變，語氣依舊強硬：“程先生，這是我們的職責。錦嫣小姐屬于最高級別的異端，我們有權在任何時候對她進行監管和調查。

5s級異端。這個稱呼，已經很多年沒人敢當著她的面說出來了。“哦？”程涵毅終于抬起頭，那雙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5s級？誰定的？你們局長王守仁嗎？他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地叫一聲‘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