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那根火門槍管,語氣沉重:“你說這是sharen的家伙,是屠夫的勾當。那我問你,若沒有這些‘屠夫的勾當’,當南漢的海盜沖進港口,殺戮你親手教出來的工匠學徒,劫掠百姓辛苦積攢的財富時,我們拿什么去抵擋?拿仁義道德去感化他們嗎?鄭公或許會這么做,但結果只會是泉州變成一片焦土,你我所珍視的一切,都會被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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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震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王審知的話像錘子一樣敲擊在他的心上。
“利器愈鋒,殺孽愈重。這話,鄭公說過,或許你也想過。”王審知走近一步,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但還有另一句話,叫‘以戰止戰,以武衛仁’!我們造利器,不是為了主動去侵略,去屠殺,而是為了擁有讓敵人不敢來犯的力量!是為了用最小的代價,守護最多人的安寧和幸福!這難道不是最大的‘利民’嗎?”
“你造的犁鏵,利的是耕耘之民;你造的水車,利的是灌溉之民;而你造的這火槍、這‘雷火’,利的是泉州一城、福建一路所有渴望太平日子的百姓!它的確是兇器,但握在守護者手中,它便是‘止戈之器’,是‘衛仁之兵’!”
王審知將槍管鄭重地放回魯震手中:“魯師傅,你的手藝,從來不只是手藝,它承載著守護的使命。讓你心里憋屈的,不是這鐵疙瘩本身,而是你還沒完全看清它背后所代表的‘守護’二字的分量。”
就在這時,李尤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色凝重:“大人,魯師傅!剛收到急報,一伙身份不明的海盜(極可能是南漢偽裝)襲擊了外海一座小漁島,燒殺搶掠,手段極其殘忍,我們巡邏船趕到時,島上半數房屋已毀,傷亡……數十人。”
李尤帶來的消息,如同最后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魯震心頭那搖擺不定的天平上。他仿佛能看到那火光沖天的島嶼,能聽到百姓臨死前的哀嚎。
王審知看向魯震,沒有再說什么。
魯震死死攥著那根冰冷的槍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臉上的掙扎、痛苦、迷茫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痛而堅定的神色。他抬起頭,目光不再空洞,而是充滿了某種覺悟后的清明,他看向王審知,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
“大人,您是對的。”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又仿佛扛起了更重的責任:“往日某目光短淺,只知糾結于這鐵器是兇是吉,卻忘了執器之人為何而戰。利器本身無善惡,善惡在于人心,在于所用之處。若此器能護得這一城燈火,能讓我泉州子弟少流鮮血,能讓漁島慘劇不再重演……那它,便是當之無愧的——神器!”
他不再猶豫,轉身走向那架未完成的火門槍,眼神專注而銳利,仿佛面對的已不再是冰冷的sharen工具,而是一件需要精心雕琢的守護之盾。“李將軍,這槍管閉氣還有些問題,我已有改進思路,明日便可試制新樣!還有那‘轟天雷’的引信,穩定性還需提升,某定要造出指哪打哪、絕不誤傷的利器!”
看著魯震重新燃起斗志、甚至比以往更加投入的背影,王審知與李尤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慰。一場內心的風暴過后,這位頂尖大匠終于完成了關鍵的蛻變,他的技藝將與守護的信念徹底融合,成為泉州邁向強盛之路上一塊最堅實的基石。
技術的進步,總伴隨著倫理的陣痛。但唯有直面這陣痛,明確前進的方向,才能讓力量真正用于創造,而非毀滅。魯震的醒悟,標志著王審知的團隊在思想上進一步統一,為即將到來的更大風浪,做好了更充分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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