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黑暗中發出幾聲低笑。
“這還要我教你?仙人跳栽贓陷害這些老戲碼,你以前又不是沒玩過?你自己不愿意去,那就去外頭找個寡婦,寡婦得了個拉邦套的怎會不愿意?到時事發了抓個正著嚇唬嚇唬何大清,讓他覺得這院里待不下去了,自然就跑了。”
黑暗中,馬翠云眼中閃過一絲意動。
但隨即又被現實的顧慮壓了下去。
她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猶豫和擔憂。
“老太太,這法子聽著是可行,但是…”
她頓了頓。
“您也知道,我現在是被全院盯死的人,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這事雖然操作起來不難,可萬一被李勝利察覺了風聲,從中作梗怎么辦?他那個人太精了。”
一想到李勝利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和雷霆手段。
馬翠云就感到一陣心悸。
聾老太太在黑暗中再次發出一聲帶著嘲諷和篤定的嗤笑。
“哼!你怕什么?”
“這次,咱們玩的是陽謀,就算他李勝利知道了,猜到了,又能怎么樣?”
她的語氣帶著一種老江湖的狡猾。
“咱們一不偷二不搶,不過是給何大清牽線搭橋,幫他找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罷了,他李勝利管天管地,還能管得著光棍漢想找媳婦?還能攔著寡婦想再嫁?”
老太太的聲音里透出一絲算計。
“這里頭的關鍵,不在院里,而在院外,在何大清自己身上,在他自己動了心思,自己愿意往外跑,他李勝利的手再長,還能伸到外頭去?還能按住何大清不讓他走?”
她給馬翠云打氣,也是在下指令。
“你只管大膽去找人。”
“不過有一點注意,你得專門去找那些死了男人,帶著孩子,日子過得艱難,一心想找個依靠的外地寡婦。”
“你只要把何大清的情況透過去——京城大廚有手藝,能掙錢,家里就一個半大兒子馬上就頂立門戶,沒牽掛,就這條件,對想拉幫套的寡婦來說,就是天上掉餡餅,誰能拒絕?”
她頓了頓,補充說道。
“找到人之后,你再好心地教教她…怎么才能把男人牢牢攥在手心里,怎么吹枕邊風,怎么讓何大清覺得…這四合院待著憋屈,不如跟她去外地重新安家,過自在日子。”
老太太最后特意強調。
“記住,人選最重要,一定要找外地的,離四九城越遠越好,這樣何大清一旦動了心,只要人走了,再要回來就難了。”
馬翠云仔細聽著,眼睛在黑暗中越來越亮。
對啊!
這不是搞過去那些打打殺殺見不得光的事。
這是給人說媒拉纖。
是積德行善。
就算李勝利懷疑,她也不用怕。
只要那寡婦有點本事,能套住何大清的心…
哼,要是連個廚子都套不住,那寡婦也活該窮一輩子。
她心里瞬間有了底,低聲應道。
“我明白了,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保證給您辦得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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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李勝利蹬著自行車剛回到大院門口,
閻埠貴又像昨天一樣,端著茶缸子。
一臉有情況地快步迎了上來,攔在他車前。
李勝利單腳點地停下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語氣帶著點被打擾的不耐。
“老閻,又怎么了?院里又出事了?”
閻埠貴連忙擺手,湊近些,壓低聲音。
臉上帶著困惑和一絲邀功的意味。
“沒出事,沒出事,就是…勝利啊,你不是讓大伙都盯著點那個馬翠云嘛…”
他扶了扶眼鏡,繼續道。
“今兒個可怪了,街坊都說,她一整天都沒怎么在家待著,盡往外頭跑,在附近幾個胡同里轉悠,逢人就打聽…打聽哪兒有死了男人的寡婦,年紀輕點的最好帶著孩子的,你說她這是要干嘛?”
“寡婦?”
李勝利聞,眉頭猛地一挑,心里開始盤算開了。
馬翠云找寡婦?
她一個剛進門的新媳婦,打聽這個干什么?
還這么明目張膽,不怕人知道?
這行為太反常了。
他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
結合自己穿越前電視劇記憶和這段時間對院里情況的觀察,
一條線索瞬間清晰起來。
寡婦…何大清…
電視劇里何大清不就是被個寡婦勾搭跑的嗎?
馬翠云找寡婦,目標極有可能是何大清。
把何大清弄走,傻柱就成了沒爹管束的愣頭青,更容易被拿捏。
可這對馬翠云自己有什么直接好處?她這么做的原因有點牽強…
除非…
李勝利的目光猛地轉向后院方向,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除非這背后真正受益的,是后院的聾老太太。
一個無兒無女,期望有人伺候的老虔婆。
再聯想到馬翠云那異于常人的心理素質,膽大包天的行為。
一個推測在李勝利腦中成型。
馬翠云和聾老太太極有可能是舊相識。
甚至可能是同伙。
馬翠云嫁進賈家,根本就是個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