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深深地看著他,仿佛看穿了他心底最深的欲望和扭曲。
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
“那你要如何?你現在顏面掃地,大勢已去。難道你要跟他拼命?殺了他嗎?”
殺了他這三個字,像魔咒一樣鉆入易中海的耳朵。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驟然爆發出駭人的兇光,死死盯著老太太。
“老太太…您…您有辦法?”
聾老太太與他對視著,昏暗中,她的眼神復雜難明,有審視,有算計。
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
她緩緩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你…決定了?”
易中海用力點頭,牙關緊咬擠出幾個字。
“決定了!”
老太太又沉默了幾秒,仿佛在權衡著什么。
最終,她像是下定了決心,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
“早年兵荒馬亂,我機緣巧合,收斂過一把擼子,還有些花生米,一直藏著,沒敢動。”
她目光掃過易中海瞬間變得驚駭和貪婪的臉。
“你…要嗎?”
易中海心里猛地一咯噔,后背瞬間被冷汗打濕。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識到。
眼前這個看似行將就木的老太婆,絕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她是從舊時代尸山血海里爬過來的人,她手里…可能真的沾過血?
但下一秒,那股被屈辱和仇恨吞噬的瘋狂就壓倒了心底的恐懼。
要!為什么不要?
李勝利必須死。
他重重點頭,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微微顫抖。
“給我,我找機會…做了他。”
老太太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語氣毫無感情。
“東西,可以給你,但從今往后,這東西…就跟我老婆子沒有一點關系了。出了任何事,都是你易中海一人所為。這點,你得給我立下保證。”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冷漠。
“老婆子我沒幾年好活了,就想著能安安生生閉眼。不想臨了臨了,再惹上人命官司。”
易中海此刻已經被復仇的火焰燒紅了眼,毫不猶豫地點頭。
“我明白,老太太您放心,所有事,都是我易中海一人做的,與您毫無干系。”
易中海拿著老太太悄無聲息塞給他的一個紙條,上面是藏匿地點。
他像揣著一個金元寶,心跳如鼓,卻又感到一種病態的興奮,匆匆離開了后院。
————————
前院東廂房。
秦淮茹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李勝利,語氣里滿是崇拜和激動。
“勝利哥,你剛才…你剛才真是太威風了,太厲害了。”
她忍不住比劃著。
“你沒看見,院里那些人,后來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都帶著光呢,又佩服又有點怕,以后啊,在這院里,你說什么,肯定沒人敢不聽,沒人敢不服。”
李勝利看著自家媳婦這副小迷妹的模樣。
他得意地一揚下巴,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語氣帶著慣有的痞氣和自信。
“那必須的,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誰?就易中海和閻埠貴那倆老幫菜,還想跟我斗?哼!以后他倆見著我,都得繞道走。”
但話雖這么說,他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閃過易中海最后那雙眼睛。
那雙充滿了怨毒,屈辱,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
那眼神里的恨意,濃烈得幾乎凝成實質,絕不是輕易能化解的。
三次了。
李勝利心里默默盤算。
截胡相親易中海被他罵了一次,他堵門打賈張氏那回又被罵了一次,今天全院大會上又往死里踩了一次。
易中海在院里臉面,威望,話語權,被自己撕得粉碎,踩進了泥里,再難翻身。
這種仇,已經結死了。
易中海會甘心嗎?絕對不會。
那老小子,表面道貌岸然,實則偏執又掌控欲極強。
他接下來會干什么?
李勝利心里快速盤算著報復的可能性,這些念頭他沒說出來,怕嚇著身邊依賴他的小媳婦。
拿刀捅我?
可能性低。
易中海不是那種熱血上頭就跟你玩命的愣頭青。
他惜命,更在乎算計和長遠。
當眾行兇,證據確鑿,不是吃槍子就是蹲大牢一輩子完了。
這種賠本買賣,精于算計的易中海大概率不會干。
花錢找人弄我?
有可能。
這比較符合他陰險算計的風格。
找個陰溝里的老鼠,趁我下班打悶棍?或者制造個什么意外?
但這需要可靠的門路,變數多,容易留下線索,風險不小。
最狠也是最危險的——搞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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