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他撥通了陳墨冉的電話。
如今他也只能找到自己這位老師幫忙了,不然的話,先不說人家病人家屬愿不愿意。
估計醫院這一關都過不了。
“老師,是我,夏飛。”
“夏飛?這么晚了,還沒休息?”
陳墨冉的聲音里,帶著關切。
在她想來,夏飛今天經歷了如此重大的挫折。
面對那種幾乎一邊倒的質疑和責備,甚至連她自己都一度動搖。
這個年輕人此刻的心情,一定糟糕到了極點。
“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陳墨冉的語氣放緩了些,像一個真正的老師在安撫受挫的學生。
“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全部怪在自己身上。”
“這個病例本身就極其詭異,已經超出了常規醫學的范疇,任何嘗試都伴隨著風險。失敗,是科研和臨床探索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重要的是……”
“老師。”
夏飛平靜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給您打電話,不是為了尋求安慰。”
陳墨冉準備好的一肚子安慰的話,瞬間被堵了回去。
“那你……”
“老師,我找到穆老真正的病因了。”
夏飛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什么?”
陳墨冉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地反問。
夏飛重復了一遍,語氣更加篤定:“我說,我已經找到了導致穆老所有癥狀的,那個最根本的病因,而且,我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我的針灸,非但沒有起效,反而會激起那么強烈的反噬。”
這一次,陳墨冉聽得清清楚楚。
“夏飛,你說清楚一點,你是什么意思?”
陳墨冉的呼吸,不自覺地急促了半分。
“老師,我白天的診斷,不能算錯,但只看到了第二層,沒有看到最底下的那一層。”
夏飛組織著語,將自己的發現,用一種陳墨冉能夠理解的方式進行翻譯。
“我之前診斷的內風,都只是表象。在它的下面,還潛藏著一個真正的根,這個根,不是內生的,而是外來的。說起來的話,應該是屬于一種奇毒,混合著一種幾乎已經超越肉體范疇的暗傷。”
“奇毒?暗傷?”
陳墨冉的眉頭緊緊蹙起,作為一名頂尖的西醫科學家。
這些詞匯對她來說,已經帶上了一絲江湖玄學的味道。
“是的。”
夏飛的聲音變得無比凝重,“這種毒它可能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和穆老的身體,甚至……是和他的生機本源糾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共生關系,我下午的針灸,只是試圖去梳理那些被污染的氣血,結果卻驚動了這個沉睡的毒源,所以才引來了它的反撲。”
電話那頭,陳墨冉久久沒有說話。
這些詞匯,已經完全脫離了她過去幾十年建立起來的科學認知體系。
她的第一反應是荒謬,是無稽之談。
可是,說出這番話的人是夏飛。
是那個用一套匪夷所思的理論,就解決了困擾她和整個團隊三個月血栓難題的夏飛!
她可以質疑這番話的科學性,但她無法輕易地去質疑夏飛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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