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車了,人都不行!”
天徹底黑了。
昏黃的燈光在墻上搖晃,把人影拉長。
可奇怪的是。
就在入夜時分,那場潑天大雨竟毫無征兆地歇了。
農村的晚上,吃了飯后基本上就沒什么娛樂活動了。
在加上這山窩窩里本來信號就不太好。
如今又因為暴雨導致山洪出現。
這信號頓時連個電話都打不出去了。
因此大家玩手機也沒什么樂趣。
只能一個個早早的回了自己房間。
多數人早早蜷進薄被,鼾聲此起彼伏。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聲門。
讓小袁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她現在借住的,是村東頭獨居的劉婆婆家。
此刻老人鼾聲正沉。
所以不可能是劉婆婆來敲門。
那是誰?
門外那聲音又響了一陣。
緩慢,固執。
“婆……婆婆?”
小袁嗓子發緊,試探的喊了聲。
沒有應答。
就在她以為是風聲的錯覺時。
門外忽然來了聲音!
“今天下大雨。”
一個女人的聲音貼著門板滲進來:“有沒有看到我家男人啊?”
小袁渾身血液瞬間凍住。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摳進掌心才沒叫出聲。
門板老舊,木紋間裂著道細縫。
她屏住呼吸湊近——
縫隙外,一盞油紙燈籠在雨濕的夜風里輕輕搖晃。
昏黃光暈下,站著個穿藍布裙的女人。
裙擺濕透,緊貼在小腿上,發梢不斷滴著水……
……
天剛蒙蒙亮,雞鳴聲就從村里斷斷續續地響起來。
濕漉漉的晨霧裹著炊煙,在青瓦屋頂上纏成灰白的帶子。
吳元收了拳勢,經脈里那團溫熱的氣旋緩緩沉入丹田。
他推開村支書家廂房的木門。
晨風裹著隔夜雨水的土腥味頓時撲面而來。
堂屋已經聚了十來個人。
老張蹲在灶臺邊抽煙,火星在昏光里明明滅滅。
胖嬸子抱著胳膊搓著起雞皮疙瘩的小臂。
幾個老漢則擠在墻角嘀嘀咕咕,目光像是受驚了一樣。
“怎么了這是?”吳元走到老張身邊問道。
老張吐出口白煙,喉結滾動:“邪門了吳兄弟……
“昨天半夜,有好幾個躺下后都聽到了敲門聲!”
他把煙頭丟進灶膛:“都說是個女的問‘見著我男人沒’……”
“我們幾個提前聽了支書的話。”
一旁的胖嬸子搶著說道:“我扯謊說見著往趙山村去了,隔壁老劉說看見進后山砍柴……”
正說著。
外面又有一群人朝這邊來了。
很多都是后面那些開小車過來躲雨的人。
吳元出門一看。
發現來的這些人臉色大多都有點不對勁。
一陣恐慌的氣息在他們當中蔓延。
一問情況才知道。
原來昨天夜里,他們當中也有人聽到了敲門聲,也都是一個婦女在問自己的丈夫。
數一數,中巴車以及后來的那幾輛小車,總共二十七八人。
其中竟然又七個都遇上了這事!
跟吳元一塊坐中巴車的胖嬸子幾個人,都想起了下午時候村支書說的話。
因此都選擇避開了“不知道”和“沒見著”的回應。
而那些坐小車來的人。
因為村支書忘了對他們說中年婦女的事情了,于是好幾個都犯了“忌諱”。
一大早大家過來,就是想著一起商議商議這是什么情況。
但路上一碰面,很多人都覺得這可能是村子里什么人的惡作劇。
甚至有人都懷疑,是中巴車乘客的人。
“肯定是人裝的!”
一個穿紅夾克的年輕小伙突然拔高嗓子:“我敢打賭,是你們當中哪個閑得蛋疼的!
“尤其是昨天下午聽了李支書的話,然后半夜學人敲門嚇唬人!”
他眼睛掃過吳元這群人,滿眼的懷疑。
這人昨晚上就聽到了那女人來問丈夫,本來就因為困在這里很煩,于是直接吼了句“不知道”。
早上一起來,聽了李支書的那個故事后,頓時心里就有點慌了。
“放你娘的屁!”
司機老張猛地拍墻:“老子發誓!昨夜床都沒離過!
“要是撒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其他胖嬸子幾個也紅了臉,賭咒發誓的臟話噼里啪啦砸出來。
人群頓時嗡嗡議論著,爭吵不斷。
吳元皺了皺眉。
正想說話時,小袁忽然擠出了人群。
她眼下掛著沒睡好的青黑,開口問道:“你們有誰……打開門看過?
“那女人到底長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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