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鬼精鬼精的,自己早就把一年級的課本都摸熟了,現在每天的作業在他看來就是小兒科,經常龍飛鳳舞地敷衍了事。”
是啊,她怎么忘了,兒子雖然智商超群,但在學習態度上,確實有著這個年紀孩子特有的狡猾懶散。
“好吧。”陸恩儀拉著行李箱的拉桿,對他點了點頭,“那……你們在家等我回來。”
她沒有再多,轉身干脆利落地朝著人潮涌動的機場大廳走去。
商執聿沒有立刻上車,就那么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那個纖細堅韌的身影,直到她通過安檢才緩緩收回視線。
他轉身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車廂里還殘留著她身上清冷獨特的氣息,讓他莫名地心安。
而另一邊,已經走進候機大廳的陸恩儀,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她看到商執聿的車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暗罵自己矯情。
明明是自己催他走的,現在又在失落什么?
搖了搖頭,將這絲不合時宜的情緒甩開,陸恩儀隨著人流登上了飛機。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她從隨身的包里取出一份最新的航空科技領域的專業報紙,試圖將注意力轉移到那些復雜的圖表和數據上。
然而,窗外的云層翻涌,機艙內平穩的引擎轟鳴聲,卻讓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了。
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很習慣于現在這種生活了。
一切都像溫水煮青蛙,不知不覺間,已經將她層層包裹。
拋開那些傷人的誤會和過往不談,陸恩儀不得不承認,不管是五年前他們結婚之初,還是離婚后的現在,即便身邊有再多人對她的工作性質頗有微詞,認為一個女人不該終日埋首于實驗室,商執聿卻始終是堅定支持她的那一個。
他從未說過女人應該以家庭為重這樣的話,也從未抱怨過她因為工作而無法顧及家庭。
他尊重她的事業,甚至以她的成就為榮。
陸恩儀輕輕嘆了口氣。
她知道,以后像這樣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的出差,甚至進入全封閉的實驗項目,一消失就是幾個月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多。
在另一架幾乎同時起飛。
其實祝賀楠也不是可盲目自信的人。
從他決定要加入顧芮的探險隊那一刻起,他就開啟了瘋狂的惡補模式。
因為買票太晚,他根本沒能買到舒適的商務艙,只能擠在一個靠著安全出口的經濟艙座位上。身邊是一個吵鬧著要喝可樂的小孩。
換做平時,祝賀楠怕是早已皺眉叫來空乘,想辦法換個位置了。
但此刻,他卻一點抱怨的意思都沒有。
他戴著降噪耳機,將外界的嘈雜隔絕開來,雙眼卻專注地盯著手機上保存的教學視頻。
他知道自己是個門外漢,但絕不會成為顧芮口中的累贅。
當飛機穿過厚厚的云層,開始下降時,祝賀楠關掉手機,看向窗外。
然而,迎接他們的,并非燦爛的陽光。
南城在下雨。
當他們一行人走出大廳時,外面的雨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領隊羅森站在屋檐下,看著這鬼天氣,眉頭擰成疙瘩。
這種天氣是絕對不能進山的。
山路會變得異常濕滑不說,而且暴雨很可能會引發山洪、泥石流之類的地質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