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被他急切的模樣嚇了一跳,不敢怠慢,連忙點頭道:“見、見過!就在約莫一盞茶前,那位佛子……呃,他剛離開此地沒多久。似乎……”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補充道:“似乎在追殺鐵掌門的那位掌門人。”
“還好!”劉長風眼中精光一閃,緊握的手松開了些,長長地、實實在在地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疲憊之色更濃,卻多了幾分“終于趕上”的慶幸。
他身后那十余人,原本個個如同繃緊的弓弦,此刻聽到王震的話,竟也不約而同地神色一緩。
王震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疑竇叢生。看劉長老這行人馬不停蹄、狼狽不堪的模樣,分明是拼了命在追趕什么。
難道……
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試探著問道:“劉長老,您們如此急切追趕,莫非……是為了救援那位賀掌門而來?”
“救援?”劉長風聞,嘴角扯出一抹極其苦澀的笑容。
“王兄弟,你太看得起劉某了,從那位佛子手中救人,劉某……恐怕也沒那個膽量和本事。”
“那您是?”
“鐵掌門……沒了。”
“什么?!”王震失聲驚呼,眼睛瞬間瞪大。
不僅是他,酒樓內但凡耳朵尖些、聽到這句話的江湖人,全都駭然變色,紛紛將驚疑不定的目光投向劉長風。
“劉長老,此話當真?鐵掌門……被滅了?難道是……”
王震聲音發緊,一個可怕的猜測浮上心頭,他下意識地看向了因剛才離去的方向。
“是被那位了因佛子……?”
劉長風沉重地點了點頭,眼神中殘留著難以磨滅的驚駭。
他拿起茶壺,又給自已倒了一碗水,手竟有些微微發抖。
“九日前,午時剛過。鐵掌門……已被那位了因佛子,單人只掌,滿門誅絕,雞犬不留。”
“什么?!”
“這不可能!”
“鐵掌門?那可是有三位無漏境長老坐鎮,弟子過千的大派!”
劉長風看著眾人驚駭的表情,搖搖頭道:“出手的,正是那位了因佛子!據僥幸逃出的零星弟子和附近目睹的江湖同道傳出的消息,了因佛子孤身一人闖入鐵掌門山門,自山腳起,一路殺上主峰‘鐵掌峰’!無人是他一合之敵!鐵掌門三位無漏境長老、二十余名枷鎖境好手,連同數百真傳弟子……據說……據說盡數斃命于其手!山門之內,血流成河,殿宇傾頹,宛如修羅地獄!”
酒樓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孤身滅一門?這是何等駭人聽聞的手段!
了因被稱為“佛子”,行事卻如此酷烈狠辣?
“為何?那了因佛子為何要下此毒手?”有人忍不住顫聲問道。
“是啊,滅門……是不是太狠了些?”角落里,一個中年刀客喃喃道,臉上帶著不忍:“雖說江湖仇殺常見,可……可那位佛子已是無漏境高手,連門下弟子都不放過,手段未免太過酷烈了!”
“你懂什么!”鄰桌一個虬髯大漢冷哼一聲,壓低聲音道:“那位了因佛子,雖頂著‘佛子’名頭,可你見他一路入中州,何曾心慈手軟過?‘只是……殺人不過頭點地,那位賀掌門,再怎么說,也是一派掌門,堂堂無漏境高手,這般被追殺至力竭而亡,未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