鸮子晦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瓶。
他拔開塞子,刺鼻氣味逸散開來。
他將瓶子里的液體全部傾倒在了季虔的臉上。
嗤——
一陣令人牙酸的白煙冒起,伴隨著皮肉被腐蝕的輕微聲響。
季虔的面容在液體作用下迅速潰爛變形,面目全非。
鸮子晦取出一柄鋒利的匕首,手法熟練地處理被腐蝕得脆弱不堪的面部骨骼。
刀鋒劃過,骨骼被輕易地削去。
許久之后,他停下動作。
地上季虔的尸體,面部已經徹底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高顴骨、尖下頜。
一張詭異的狐貍臉出現。
鸮子晦將這具被改造了面容的尸體搬到了不遠處的石臺上。
做完這一切,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他轉過身,目光再次投向空蕩蕩的玉傭。
眼神復雜,有激動,有釋然,還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先祖的遺志我已經完成了。”
鸮子晦低聲自語。
“是我親手掐斷了周穆王的脖頸,是我親手將他從玉傭中拖出,封入石棺之中。”
“徐氏的仇我已經報了。”
他的目光掃過石臺上的季虔尸體。
“現在,我也殺了他,替蛇神大人報了當年之仇。”
鸮子晦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袍。
“蛇神大人,讓我們千年后在再見吧!”
他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九頭蛇柏,走向玉傭。
……
赫連的目光從玉傭上收回。
玉傭上的字跡由鸮子晦親手所刻。
內容大致如上。
鸮子晦果然是鐵面生,而石臺上的尸體……
赫連看向了不遠處的石臺。
那竟然是魯殤王季虔。
赫連緩緩將玉傭翻轉回去,輕輕放回青銅棺內。
他盯著尚有呼吸的玉傭,心情有點兒復雜。
鸮子晦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很難將靈動乖巧的鸮子晦與眼前玉傭里的東西聯系到一起。
赫連收回視線,梳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
他陷入沉眠后,鸮子晦將他放進了一個山神廟。
季虔跟蹤在鸮子晦身后,猜到了自已就是蛇神,于是將自已從山神廟之中帶了出來。
鸮子晦離開山神廟后,戴上面具,化名鐵面生,來到了季虔的身邊。
季虔當初跟蹤鸮子晦并未太近,于是并不知道鸮子晦就是鐵面生,鐵面生就是鸮子晦。
鸮子晦是徐國贏氏的后裔,他的祖先被偃師所救,一直跟在偃師身邊學藝,后來偃師死后,他們順理成章地成為了自已的侍奉者。
鸮子晦繼承了祖先殺周穆王的遺志,并且猜到了周穆王的長生秘密,于是他利用季虔對長生的向往,來到了周穆王的墓穴中。
季虔為了從魯國公手下脫身,將沉眠中的自已獻給了魯國公,得到了自由。
季虔與鸮子晦來到周穆王的墓穴中,然后就發生了赫連在玉俑背面看到的文字所記載的那一幕。
而沉眠中的自已歷經數百年,終于在漢朝蘇醒。
赫連點頭:“這都能把劇情串上?”
那必須的,我是專業的
赫連沒有嗆系統。
他合上棺槨,將一切恢復原狀。
周穆王的長生之術來自西王母,但是西王母交給周穆王的并不是完整的長生之術。
所以,就算鐵面生躺在玉傭之中,他也無法長生。
就算他有呼吸也沒有用,玉傭之中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看,已經是活死人了。
活著跟死了區別不大。
赫連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要不了多久,吳邪他們就要來了。
青光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