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那么坐的。
“總裁以前明明對你那么好,除了你還看得進哪個女人啊。”安妮在電話那端醉醺醺地說道,“聽封管家說,總裁的病治好了,變回正常人了,也許,哪有不想偷腥的正常男人?總裁條件又那么好,多的是女人撲上去。男人都是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我前男友就是劈腿劈了七八次我才發現,用下半身思考就是所謂正常男人的通病……”
安妮說著說著話就弱了,看樣子是醉得不輕,說著糊話就睡了過去。
連電話都沒有掛。
“……”
時小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掛的電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餐桌前。
宮歐還在教育著宮葵,理論一堆又一堆,說得宮葵一愣一愣的。
那些聲音落進時小念的耳朵里全成了空音,她抬眸看向宮歐那張英俊的臉龐。
劍眉、黑瞳、挺鼻、薄唇。
她好像看到了宮歐,又好像沒看到宮歐。
她甚至有種錯覺,她從來沒有等回宮歐。
那個把周圍關系一刀斬斷,眼里只有她只剩她的宮歐從來沒有回來過。
宮葵被教育得坐回椅子上,懵得找不著北。
宮歐看向時小念,對上她的視線,她的眼睛紅得像染了一層顏料,“怎么了?”
他問。
時小念張嘴就想問,可話到了嘴邊卻又怎么都問不出口,她喉嚨像是啞了一般。
要怎么問呢。
他真的讓莫娜坐在他的腿上?真的約莫娜去開房?他不是說要發生什么早發生了么,不會等到現在?
可問出來他直接承認了怎么辦?
時小念忽然發現自己從憤怒轉變成了懼怕。
她怕他直接承認。
他已經變成一個正常人,不再有偏執狂那種濃烈的情感,對男女關系看淡了也很正常。
一個正常人能對著另一個人愛多久呢?三個月還是一年?遲早都會有厭倦的一天,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
那她怎么辦呢?
他看淡了,他開始去過紅男綠女的生活,那她怎么辦?他們的未來怎么辦?
他們真的還有未來么?
“你眼睛怎么那么紅?”宮歐看著她問道,黑眸深邃,“剛才誰打的電話?”
又是那個向清風?
他低估了那個學生的魄力,還敢打電話過來。
“……”
時小念低下臉,繼續吃飯。
“席小念。”
他叫她的名字。
時小念抬起臉看向他,嘴唇動了動,“宮歐,今天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吃團圓飯,等過年。”
可這也是第一次她聽到這樣的電話,告訴她,她面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口口聲聲要她為家付出的男人明天要和其她女人去開房。
“所以呢?”
宮歐淡漠地問道。
“明天是大年初一,你應該沒事做吧,我們帶雙胞胎去玩玩。”
時小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這個力量把這話說出來的。
“明天?”宮歐想都不深想地拒絕,“不行,明天我有事。”
“明天是大年初一。”
“有事。”
宮歐的語氣斬釘截鐵,沒有任何可以妥協的余地。
“是么,當我沒說過。”
時小念淡淡地道,手指捏緊了筷子。
他就坐在她的面前,從容地吃著晚餐,她心口的位置卻在被撕裂,撕得血肉模糊。
……
用過晚餐,宮歐所謂陪她們守歲的意思是和她們在一起,他看文件。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宮歐將手邊的文件整理完,拿出藥瓶往手上倒出一顆藥,放進嘴里,混著水咽下,一轉身,店里只剩下雙胞胎兩個人。
宮曜跪坐在地上冥思,宮葵坐在他身后,頭往他背上一靠,睡得直打呼。
席小念呢?
宮歐從椅子上站起來,活動著酸疼的脖子,畫廊的玻璃門被敲了敲。
他走上前,玻璃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宮歐的男秘書從外面沖過來,冷得直縮脖子,雙手捧上一個精致高檔的盒子,“總裁,買到了,我連飯都沒吃就趕回來了,那家店最后一條限量款圍巾,有收藏價值。”
宮歐接過盒子,打開,看著里邊疊了幾層的圍巾,唇角微勾,“行了,你可以回去過年了。”
“謝謝總裁。”
秘書完成任務松了口氣,轉身離去。
宮歐看著圍,黑眸變深,手指撫過圍巾。
現在就不怕冷了。
這種限量款的圍巾可不是那種學生能買給她的。
宮歐合上盒子走出門,問門口值守的保鏢,“見到席小念了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