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鬼撿來一句劉慕和他打鬧時說的俏皮話,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他覺得,用在此刻恰好合適:
“憑老子長得帥!”
魂樹被奪走之前,他拿到半顆空之玉,撕開空間裂縫瞬間將他和哭臉面具包裹,轉移到錦城上空。
血色空間之外,便是天地。
天道在天地之間長存,哭臉面具似乎忽略了這點――無論被浸染與否,「神權」天道始終長存世間。
他呼喊,歲月便回應了他。
消散的身軀開始重組,這非是純凈靈蘊的作用,而是歲月的回滾。
阿泠本身回到了被毀滅觸碰之前。
“又有何用!”
哭臉面具再度催動毀滅,萬物滅盡的命令即將被下達在阿泠身上。
然而,就在此刻,滅之玉出現了一絲“抵抗”。
毀滅凝滯,哭臉面具之下,半張屬于阿泠的臉綻放出燦爛如光的笑容:“嘿嘿,我是阿泠。”
它跟前咫尺之遙的阿泠頓時大笑道:“是,但是,你不是我。”
無法抗拒的疼痛頓時涌上靈魂,哭臉面具哀嚎不止――它被拖入了裂魂癥!
它保留了阿泠的靈魂,以此為憑吞噬了魂樹。
“既然是阿泠,怎么能...沒有裂魂癥呢,你,說,是,吧。”
阿泠七竅流血,肉身崩潰,魂海翻騰,他亦遭受裂魂之痛。
但這種生靈無法承受之痛,他已承受近二十載。
雙方同時經歷苦痛的情況下,他的神智比哭臉面具更為完整。
哭臉面具的背后,代表神座的符文本該逐漸清晰,此刻忽然凝住。
阿泠將半顆空之玉放入嘴中,頓時咬的是滿口鮮血,炸出的光華讓他險些靈魂滅散。
「歲月」自他嘴中奔涌而出,芒神神像殘首當場風化。
他和哭臉面具身邊不再是荒蕪的錦城,而是奔涌的歲月本身。
這一刻好像就僅僅是一刻,卻又好似過了千年萬年。
他和哭臉面具雙雙陷入裂魂之痛,在時間的長河中隨波逐流。
時間沖涮之間,阿泠時而變為一個垂死老者,又忽然變成稚嫩孩童。
哭臉面具卻未曾受影響,但他依舊陷在裂魂癥之中無法自拔。
阿泠無奈它何,此刻他也正處在裂魂之痛中,在歲月流逝之中,以他現在的狀態,無法于歲月長河之中喚出黑劍黑刀施展武技。
他孤注一擲,將最后的本源靈蘊燃燒,呼喚被哭臉面具侵吞的魂樹。
然而,盡管魂樹散發出想要強烈回應他的意愿,卻也無法掙脫哭臉面具的束縛。
四周是奔涌歲月,一幕幕屬于他的過往在周身閃過。
他在苦痛之中,看到了站在宗門大會擂臺上的自己。
阿泠拼盡全力,燃燒掉最后的本源。
這是生靈生來自帶的靈蘊,是底蘊,是天賦,是靈魂的根。
他孤注一擲,抓住猩紅袖袍的一角,用力將它揣進了流逝歲月之中。
哭臉面具恢復了些許神智,它強行將阿泠的靈魂壓制下去,并開始完全侵吞其靈魂。
它強行停滯了時間的流動,因為在這個時間里,世間絕頂生靈,長孫柔正在看臺之上,冷漠向它所在投來視線。
哭臉面具只慶幸,即使是長孫柔,亦在天道管轄之中。
宗門大會,臺上的少年萬眾矚目。
“夫君,你在和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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