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川笑道:“自然,自然。”隨即伸手時,恰好一片雪花落入手掌融為水星,“下雪了,怪不得這么冷,咱們趕緊回去吧。”說罷緊了緊身上的斗篷。
嘴上應著,可心里卻想著,他家雖然稍微好些,在地方也算有頭有臉,原本還有些得意,可到了這偌大的京城后,才覺得渺小。
京城里那么多當官的,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舉人,若不趁機扒上武安侯府,即使將來中了進士,也不過是被下放地方,那得多少年才能出頭!
江行舟如何聽不出謝鶴川方才話里的不由衷。三人雖說都赴京趕考,同時落榜住進了隆安寺,一起研讀探討文章,關系看似緊密,可人心各異,每個人的追求都不同。
元康隱隱感覺到了一些,可那又能如何?武安侯府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場富貴夢,過年回到隆安寺之后,迎接他的依舊是寒屋冷飯。
若他有幸中了進士,與封二郎依舊是好友;若是連續未中,也只能找人在某一縣衙中,謀求一個低階小官。除非情況特殊,恐怕這輩子晉升無望,與封二郎自然也就再無相交之日。
真不知這一趟侯府之行是好是壞,讓原本一心備考的三人各懷心思。此刻,幾人雖依舊同行,但是竟讓人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已經有了無形的距離。
到了客房門口,三人相互笑了笑,甚至還約好初二那日一起談文,仿佛沒有任何變化。
因為武安侯府情況的變動,封簡寧身邊有很多九皇子一黨的官員,所以今年走親訪友之時,除了必須要去的人家,封硯初并未跟隨父親出門拜訪。
所以在初四這日,他終于得出些空閑。京城中有很多店鋪依舊關門,可還是有幾家酒肆,瓦舍迎客,他這才約上了孫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