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我就不信,等我修為通天,還有誰能輕易取我性命?”
“一代?二代?三代?我管你們是誰,但凡想取我性命——”
他眼底寒光一凝:“我就一把捏死你!”
這個念頭讓他振奮,但很快一種‘擔憂’的矛盾心理,在了因心底產生。
“媽的,想那么多干嘛!”
了因忽然煩躁地踢飛腳邊的一顆石子,石子咕嚕嚕滾下山崖,許久才傳來微弱的回響。
“從現在起,快意恩仇,隨心所欲!總之,怎么痛快怎么來!堅決不能委屈了自已!”
-----------------
中州,云闕城。
再往東行千里,便是傳聞中日出之地的東極。
云闕城地處南北要沖,商旅往來如織,武者游歷不絕,更有無數尋親訪友之人途經此地,城中酒肆茶館自然成了打探消息、交換見聞的熱鬧所在。
城東最大的“聚英樓”內,正值午市最喧騰之時。跑堂伙計手托滾燙酒菜,在桌椅間隙靈活穿行,粗豪的劃拳聲與高談闊論幾乎要掀翻屋頂。
靠窗一張大桌旁,圍坐著七八個勁裝佩刀的江湖客,桌上杯盤已狼藉,酒過三巡,眾人面上皆染紅暈。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仰頭灌下大口烈酒,抬手抹了把嘴角,聲如洪鐘地起了話頭:“嘿,哥幾個,這段時日,除了南荒動蕩、東極海外不寧,最惹人議論的,恐怕就是那位了因佛子了吧?”
“可不是么!”同桌一個精瘦漢子立刻應和,“那些魔門圣子方才收斂幾分,這位便冒出頭來,倒真是……”
話音未落,鄰桌一個瘦削刀客忽然側身插話:“依我看,那了因和尚怕是早先懼了他們。”
他嘴角一撇,語帶譏誚:“人家聲勢正盛時,他藏蹤匿跡;如今風頭稍緩,倒又現身——呵!”
說罷,從鼻間逸出一聲輕蔑的冷哼。
“這倒是。”
最先開口的絡腮胡,將碗底往桌上一頓,“我這兒有個消息——三月前有人親眼瞧見,那了因和尚是從上虛道宗的山門里下來的!”
這話如石投靜水,霎時在酒樓里蕩開一圈漣漪。
喧嚷聲倏地一靜,隨即嗡然再起,比先前更甚。
“上虛道宗?那可是道門魁首!了因去那兒干嘛?難不成……”有人立馬眼睛一亮:“是去挑戰?”
“挑戰?就他?”
另一桌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嗤笑一聲,搖著折扇:“地榜排名這月更新了,前幾名紋絲未動。他若是挑戰,無論勝敗,總該有點動靜吧?”
“這……”眾人一愣,紛紛思索。
地榜排名由玄機閣發布,沒變動,通常意味著挑戰未果,或者……敗了。
“怕是敗了吧。”一個老成些的江湖客嘆了口氣:“那兩位是什么人物?上虛道宗的道子,坐地榜二三之位十余年,半只腳已踏入歸真境的門檻。了因和尚……終究還欠些火候。”
“說得對,那等天驕,豈是輕易能撼動的?了因和尚這次怕是踢到鐵板了,能全身而退,估計也是上虛道宗看在……咳,看在他也算個‘人物’的份上,沒為難他。”
有人附和,語氣里不知是惋惜還是幸災樂禍。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