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微真人說添蒲團,自然不能是真的蒲團。
不多時,兩張新的席位已被悄然加入。
青羽子與藥道人落座于左,靈心與謝寒衣在右。
而了因,作為客人,竟被安排在了道微真人的正對面。
這讓他受寵若驚之感如潮水般涌來。
道微是誰?
那是上三境的大能,其在上虛道宗的地位,怕是與大無相寺后山那位常年閉關、被視為宗門底蘊的老祖一般無二。
自已不過是一個小輩,竟能與這般人物對坐?
此事若傳揚出去,怕是整個江湖上九成九的人都不會相信,只會當作是無稽之談。
道微真人不開口,廳內便無人敢動,更遑論落座。
“好了,都入座吧。”道微真人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直到道微真人袍袖微拂,安然于主位坐下,其余人才仿佛得了準許,依次落座。
動作皆是小心翼翼,就連謝寒衣,此刻也收斂了所有隨意,坐得端端正正,背脊挺直如松。
青羽子與藥道人自不必說,神色肅穆。
靈心更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入定。
待眾人坐定,道微真人的目光落在了謝寒衣身上,停留了片刻,方才溫問道:“丫頭,許久未見。你家祖師……近來可還安好?”
謝寒衣聞,立刻微微欠身,恭敬答道:“回真人話,老祖一切安好。他老人家……日日仍在壓息池旁垂釣,風雨無阻。”
“垂釣么……”道微真人聞,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了因難以理解的復雜神色,似是感慨,又似是嘆息,他輕輕頷首:“這么多年……難為他了。”
了因在一旁聽得心中疑惑頓生。
道微真人這話,語氣絕非簡單的問候,其中蘊含的意味頗為深長。
“難為他了”?為何難為?
論劍宗那位老祖宗每日釣魚,閑適得很。
可道微真人的語氣,卻仿佛那是一件極其耗費心神、甚至帶著某種沉重意味的事情。
這個念頭一起,了因便忍不住思索起來。
當年弈刀叟曾欲‘問刀’論劍宗,可還未入山門,便被壓息池一個“老怪物”隨手發出的萬道劍氣,逼退千丈之外,氣血翻騰,足足調息了半月才恢復。
而他在上論劍宗時,也問過云舒關于壓息池的事,可對方卻閉口不,這其中難道是有什么隱衷?
了因只覺得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又混合著難以抑制的好奇。
道微真人與那位老祖宗,這些站在世間武道巔峰的人物,他們的一舉一動,一一行,恐怕都牽扯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因果與秘辛。
可這秘密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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