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震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隱約覺得不對勁,這些關于南荒的傳聞太過具l,像是有人刻意編排好的。
果然,說書先生話鋒一轉,開始說起了因來中州后的“惡行”:“這禿驢從東極來中州,遇著位武林俠士切磋武藝。人家本是點到即止,他竟狠下殺手,直接擰斷了對方脖頸!”
“還有,這禿驢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人家娶親,他竟光天化日之下擄走新娘父母,最后新郎新娘連通雙方父母一并殺了,尸首都扔到了亂葬崗!”
“更陰險的是,他竟暗中買兇殺害李青云少俠——那位為我們中州揚名的天驕啊!事后卻躲在云棲寺顛倒黑白,反誣李少俠自取滅亡!”
每說一句,臺下的怒火就高漲一分。有個年輕后生氣得記臉通紅,拍著桌子吼道:“這惡僧藏在哪?咱們抄家伙去云棲寺,把他揪出來碎尸萬段!”
這話立刻引來了一片響應,不少人真的開始摸腰間的刀鞘,眼看就要鬧起來。
陳震猛地站起身,椅腿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這才徹底醒悟——這根本不是普通的說書人胡編亂造,而是一場有預謀的抹黑!
他顧不上周圍人的目光,快步向茶館外走去。
剛踏出大門,就聽到街上的議論聲比茶館里還要激烈。兩個貨郎推著車擦肩而過,其中一個道:“你聽說了嗎?那云棲寺的了因和尚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連新婚夫婦都不放過!”
另一個嘆道:“可不是嘛,我家隔壁王嬸的娘家就在南荒,說這和尚在那邊名聲臭得很,當地人都叫他‘活閻王’。”
走到街角,一陣孩童的童謠聲傳入耳中,調子簡單卻格外刺耳:“光頭僧,黑心腸,喝美酒,逛畫舫。擄新娘,殺爹娘,佛前經,遮罪殃……”
幾個七八歲的孩子蹦蹦跳跳地唱著,臉上還帶著天真的笑容,全然不知自已唱的是多么惡毒的污蔑。
陳震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知道,謠這東西最是可怕,尤其是這種摻雜著“具l事例”的謠,普通人根本無從分辨真假。
出手之人這一招釜底抽薪太過陰毒,一旦這些污名深入人心,即便日后真相大白,了因的名聲也會留下難以磨滅的污點。
更重要的是,若這些謠傳到大無相寺,他擔心大無相寺內的高僧都會對了因產生猜忌。
他抬頭望向云棲寺的方向,那里云霧繚繞,根本看不到半點蹤影。
不行,必須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了因,再晚就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陳震眼珠子猛地一轉,他迅速掃視四周,見沒人注意自已,雙腳猛地一點地面,身形如離弦之箭般躍起,踩著旁邊酒樓的屋檐,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街巷的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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