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蘇妙素手輕揮,寬大的袖袍帶起一陣清風,將彌漫的煙塵掃去,露出了下方清晰的景象。
她身旁,陳震與慕容知白皆是一動不動的盯著下方長街中央,那依舊矗立著的兩道身影。
陳震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只覺口干舌燥,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一掌…這一掌……”
他猛地轉過頭,看向身旁的蘇妙,急聲問道:“蘇姑娘,這一掌…可是比當日那東極了松佛子所施展的如來神掌,還要強橫?”
蘇妙目光依舊落在下方,聞,螓首先是微點,隨即又輕輕搖了搖:“方才那一掌的威力定然是要強過了松佛子的如來神掌,只是……并非這一掌比如來神掌強,而是了因佛子比了松佛子強。”
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陳震張嘴欲:“可明明......”
他話未說完,下方對峙的兩人已然開口。
了尊緩緩抬起手,抹去嘴角那縷刺目的金色血液,他的聲音雖然帶著傷后的沙啞與虛弱,卻依舊沉凝:“了因佛子方才若不以真氣凝掌印,而是以雙掌實擊,這一掌下去,貧僧怕是要重傷。”
了因面色慘白如紙,嘴角鮮血不斷溢出,卻還是強撐著搖頭:“貧僧橫練已然破功,若是以雙掌實擊,恐怕此刻先站不住的,是我自已。”
了因喘息片刻,目光灼灼地望向對方,問出了心中最在意的問題:“貧僧這一掌,可能敵過當日了松那一記如來神掌?”
了尊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頓了頓,看著了因眼中驟然亮起的光芒,又補充道:“了松佛子……他的悟性,終究是不如了因佛子你。”
了因聞,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他明白了尊下之意——了松佛子的如來神掌,空有驚天動地的威勢,卻無武學真意貫穿其中。
“原來如此…”了因低聲自語,隨即又抬眸看向了尊,語氣帶著一絲疑問:“不知…以佛子如今狀態,還能接住幾掌?”
了尊聞,竟是當真認真思索了片刻,方才緩緩開口。
“若佛子掌力不減方才…貧僧估算,大概…只能再抗住兩掌。”
他微微一頓,坦誠道:“兩掌過后,金剛不壞神功必破,貧僧怕是要當場倒地,非靜養數月不可恢復。”
了因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那笑意里帶著深深的疲憊與一絲無奈:“了尊佛子尚能擋住兩掌…可貧僧,卻已是強弩之末,連一掌…也打不出了。”
他話語中的力不從心顯而易見,隨即,他重重嘆息一聲,那嘆息聲在寂靜的長街上顯得格外清晰。
“是貧僧…敗了。”
只是,他口中雖認敗,神色間卻并無半分挫敗頹唐之感,那雙因內力消耗過度而略顯黯淡的眼眸深處,反而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神采。
了尊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異樣,心頭微感疑惑。
但他轉念一想,了因此戰雖敗,卻是在正面交鋒中硬撼了他的金剛不壞神功,更展現出對多種武學真意的深刻領悟,假以時日,必能后來者居上,此刻心中有些許振奮與期待,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一想,了尊心中那點疑惑便也散去,不再深究。
他卻不知,了因心中所想,與他猜測的截然不同。
就在了因打算再次開口之際,一個極其細微、卻清晰無比的聲音,如同絲線般直接傳入了他的耳中:“暈!”
正是空庭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