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鳶讓丫鬟熬的醒酒湯也送了進來。
但姜梔卻怎么樣都不肯喝。
沈辭安無奈,只得讓所有人都下去,將姜梔抱在自己腿上坐好,一勺勺吹涼了遞到她唇邊。
“大小姐,乖乖喝藥,喝完就不難受了。”
他柔聲哄著她,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姜梔喝了兩口,就嫌難喝不肯再張嘴了。
沈辭安也沒其他法子,只能自己喝一口,再垂首一點點渡給她,讓她渾身上下都沾染了自己的氣息。
喝了小半碗,姜梔將頭埋在沈辭安胸口,抱著他的腰,聲音帶著難得的嬌憨,“夫子,我想回家。”
沈辭安被她這一句話說得柔腸百轉,心里像揣了團溫軟的云絮,酸澀疼惜無以復加,稍一碰就化成繞指柔。
他啞聲,“好,我帶你回家。”
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出門。
看到門口守著的馮鳶,他微微點頭,“這些時日多謝馮小姐對家妻的照料,沈某感激不盡。”
他看了看天色,又道:“天黑前我會送她回來。”
她如今的身份是紀知雅,徐州雖然離京都頗遠,卻也難保不會有蕭玄佑的探子。
需得萬分小心,不能讓她的身份暴露。
沈辭安將姜梔從頭到腳用自己的披風包裹住,連眼睛都沒露出來,就抱著她上了自己的馬車。
剩下跟著出來的馮鳶怔怔立在原地。
這么多消息讓她一時無法消化。
從鄉下來的雅雅表姐,竟然就是遠在京都早就去世的姜梔表姐。
且她同時與陸淵和沈辭安都有牽扯。
三個人的世界,終究還是太擁擠了。
馮鳶忍不住感嘆。
回到沈辭安在徐州租住的府邸。
主屋內的一應裝扮和布局都與他在京都的相差無幾。
也不知是醒酒湯發揮了效用,還是來到了熟悉的地方,姜梔安靜下來,不再吵著要回家了。
沈辭安讓下人打來溫水,揭開她的面紗,替她細細擦去臉上的偽裝。
又換了盆水替她擦手和身子。
這些事情成婚后他做過無數遍,動作熟練無比。
當他解開姜梔的衣衫,看到她鎖骨下方那一處壓在雪白肌膚上的紅痕時,手頓了頓,瞳仁一陣抽痛。
他強忍著心口的酸澀妒意,將她的領口又扯開了些。
那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印記失去了遮擋,猶如雪中紅梅般刺眼,完全暴露在了沈辭安面前。
他呼吸急促,指節因用力攥著帕子而泛白,喉間發緊,聲音帶了破敗的顫,“你和陸淵……”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事實擺在眼前時,他還是無法輕易接受。
姜梔原本乖乖坐著,任他施為,聽到陸淵的名字頓時從鼻腔里哼了一聲,“不要提他,我和他沒關系了。”
“嗯,不提他。”沈辭安啞聲。
大小姐身上的這些印記還很新,應該就在昨日。
他幾乎可以想象,兩人當時意亂情迷的激烈,大小姐被他抱在懷里親吻吮吸,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
沈辭安死死盯著那一片印記,似是要將它灼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