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撒謊,只能實話實說。
蕭允珩便笑起來,“方才清和縣主可說過,近幾個月內并未踏足過東宮?那如何會在此讓這位大夫把脈?”
姜梔臉色為難,死死咬著下唇,看了看沈辭安。
沈辭安舒朗臉上向她投來安心一笑,“夫人想說什么盡管說便是,一切有我在。”
姜梔猶豫幾瞬,終究還是深吸一口氣跪在了宣昭帝面前,“求圣上饒恕,臣婦罪該萬死。”
“說。”宣昭帝臉上看不出喜怒。
這時候李今顏卻跪了下來道:“父皇,這一切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成婚后一直沒有身孕,母后便替兒臣特地去江南尋了一位有名的婦科大夫來診治。
兒臣想著沈夫人自成婚后也一直未有身孕,便偷偷將她接入宮中一起診脈。”
宣昭帝垂眸盯著姜梔,“那沈夫人方才為何要隱瞞?”
姜梔低著頭,“是,是因為臣婦之前為了調理身子吃了不少藥物,夫君后來便不同意我再去看那些大夫喝各種藥了。之前有一次瞞著他偷偷去看,還被他數落許久。”
她磕了個頭,“圣上恕罪,臣婦知錯了,不該為了怕夫君生氣有所隱瞞。”
“夫人怎會如此傻?”沈辭安一掀衣擺也跪在她身邊,“清和縣主做這一切也是為了微臣,圣上要怪罪,微臣愿領任何責罰。”
宣昭帝只覺得頭疼無比。
這件事情牽連甚廣,且各執一詞不能輕易下論斷。
卻偏偏一個是他從小寄予厚望的兒子,一個是他滿懷愧疚的“私生子”,實在令他不知該如何偏向何人。
“罷了罷了,朕暫且不怪罪此事。”宣昭帝擺了擺手。
李今顏開口道:“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大夫入東宮之事,因著沈夫人怕被人知曉,特意囑托我小心行事。為何遠在襄王府的襄王世子,會對東宮內發生如此隱秘之事都了如指掌?”
這差點在明晃晃指著蕭允珩的鼻子,說他在東宮內布了眼線,日夜窺探了。
“此事是微臣救下大夫后,大夫盡數告訴微臣的。微臣對太子殿下只有敬畏之心,從未絲毫僭越。”蕭允珩道。
宣昭帝有些后悔今日和蕭允珩一同來東宮看太子了。
“朕知道,”他沉聲問,“襄王世子,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自然是有的。”
蕭允珩視線落在一直跪著的林棲云身上,對著她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幸而自己還留了后手。
當初為了避開蕭玄佑的手下救出林棲云,還花費了他不少精力和功夫,自然要派上大用場。
林棲云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之前為了姜梔的名聲著想,她還有些隱瞞。
但既然沈辭安臨陣倒戈,那他也不必顧及這么多了。
林棲云面色一喜。
姜梔,你的死期到了。
“圣上容稟,罪女還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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