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聚光燈下,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眼神卻沉靜如深海。
全場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連攝影師都放輕了呼吸。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懷中取出一份泛黃的紙張,輕輕放在桌上。
紙頁邊緣磨損,墨跡略顯暈染,但落款處鮮紅的簽名清晰可見:林青鸞。
“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說,語氣溫淡,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哄笑聲四起。有人搖頭,有人竊語:“富二代又開始裝神弄鬼了。”
可陸知微只是微笑,目光掃過每一張或質疑、或嘲諷的臉。
“夢里,我叫陳默,是法租界巡捕房的一名文書。1943年春天,我在檔案室發現了一份被燒毀一半的名單,上面寫著三十一個人的名字。后來我知道,他們都是地下聯絡站的成員,而我是最后一個活著的人。”
他頓了頓,指尖輕撫那張紙。
“我夢見自己被捕,在提籃橋監獄關了兩年零七個月。每天聽著隔壁牢房傳來暗號敲擊聲,直到某天徹底安靜。我夢見一個女人,在雨夜里把情報塞進我的鞋底,笑著說‘記住我叫林青鸞’。我還夢見她死前最后一句話,是對審訊官說的:‘你們可以殺我,但歷史不會閉嘴。’”
宴會廳漸漸安靜下來。
剛才的哄笑凝固在唇邊,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難以喻的肅穆。
“這個夢,我做了三年。”陸知微抬頭,直視前方攝像機鏡頭,一字一句道,“但我不是創作者,我只是個見證者。所以今天——”
他停頓一秒,聲線清冷而堅定:
“我決定不再藏在幕后。我是陸知微,本劇編劇。”
空氣仿佛被凍結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