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媽藏情報的地方一模一樣。”她喃喃自語,眼淚猝不及防砸在屏幕上。
她撥通副導演電話時聲音都在顫:“我不知道這戲是怎么做到的,但那個位置,是我家唯一的秘密。連我丈夫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抗戰史學者秦昊轉發了程墨的文章,只加了一句簡短附:“若此劇為虛構,那歷史本身才是最大的謊。”這條微博瞬間引爆學界討論,檔案館、民間口述史項目紛紛被喚醒,有人開始翻找塵封多年的地下黨聯絡圖。
而這一切喧囂,都未曾驚動攝影棚深處那一片死寂。
陸知微獨自回到尚未拆除的審訊室布景中。
風衣依舊披在肩上,煙頭在黑暗里明明滅滅。
他站在那把木椅前,仿佛還能看見沈硯舟蜷縮的身影,聽見鐵鏈拖地的聲音,聞到血銹混著潮濕水泥的氣息。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啞,卻與錄像中的獨白幾乎同步:“名單燒干凈了,他們就沒了可名字不在紙上,在我心里。”
一字不差。
每一個停頓,每一次換氣,都像是從靈魂深處重新挖出那些埋葬的記憶。
他的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腕內側,皮膚之下似有鐐銬勒過的幻痛。
夢境與現實的邊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
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見。
蘇晚晴站在門口良久,看著他孤影佇立,像一座即將傾塌的碑。
她沒有說話,只是走過去,輕輕握住他冰冷的手。
指尖相觸的剎那,他身體微震,卻沒有抽離。
“我不是在寫劇本”他低聲說,嗓音沙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我是替他活著。”
雨聲停了,棚頂的滴水也止了。世界安靜得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
她沒回應,只是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然后,在他掌心,用指尖緩慢寫下了一個字——
那一瞬,陸知微閉上了眼。
仿佛有什么東西,終于被接住了。
而在化妝間角落,杜姐默默打開那只壓箱底的舊皮箱,泛黃的照片靜靜躺在樟腦味彌漫的底層。
她指尖撫過相紙邊緣,目光落在背景深處——那座斑駁的老式煤爐,爐腳裂紋的方向,竟與劇中布景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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