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慕大太太立馬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賠笑地勸著兒媳,“他不過是一時興起,這話怎能當真?”
“當不得真?”
徐詩敏笑著,淚水卻順著臉頰滾落,“誰家日子是這樣過的?我與他成婚至今,自認沒做錯什么吧,為何要這樣待我?我是與你們將軍府有什么世仇么?”
“你消消氣,消消氣……”慕大太太頭皮發麻,拼盡全力想安撫住兒媳。
可,收效甚微。
“今日只要母親一句話,我立馬動身去威武將軍府,便是被人恥笑、叫人看不起,我也會盡力讓他心想事成!這總夠了吧?只盼著我被貶為妾時,你們能待我所出的女兒好一些,莫要叫她受我這樣的委屈。”
徐詩敏還沒說完,便用帕子捂著臉,哭得一陣嗚咽。
就這樣鬧騰了半日,慕大太太勸得口干舌燥,又應允給了兩處鋪面以及一處田莊,徐詩敏才勉強止住了哭鬧,回自己院子去了。
慕大太太已經累得不想說話,挺直的腰身也軟趴趴地躬垂下來。
她歪在一只金絲軟枕上,心思煩亂。
“太太,且用點靜心茶吧。”荔枝上前伺候。
慕大太太抬手拒了。
她哪里喝得下。
荔枝又道:“大奶奶這事兒,太太心煩也是正常的,但身子要緊,您還是先用些茶,待身子緩過來了再說這事兒。”
慕大太太這才覺得有理,便在荔枝的服侍下,用了兩盞靜心茶。
兩盞下肚,她緩過氣來:“真是命苦,這輩子遇上這樣一個兒子,處處不讓我省心,出去吃個喜酒還能鬧出這樣多的故事來……也不怪兒媳婦傷心生氣,哪個女人遇到這種事不瘋不氣的?”
她咬著牙,“但凡我要再多一個兒子,誰又在意這么多!”
“大奶奶的意思怕不是單純要太太管教少將軍。”荔枝點到為止。
“哼,她是太書令府上的千金,怎么可能只會哭鬧?”
慕大太太冷笑,“你方才沒瞧見么,她又借著這件事從我手里拿走了多少,這些都會成為她的體己,全都算入她的嫁妝里。”
說著,她只覺得一陣心痛,千萬語化成一句話,“破財消災吧,還能怎么辦……”
“那威武將軍府呢?萬一……真是那頭的夫人真勾搭咱們少將軍呢?”荔枝大膽猜測。
“你說的也是,淮安不是這樣莽撞的人,指不定就是虞聲笙那丫頭想兩頭好處都拿,亦或是心里不平,鬧出這些個笑話來,我要當面去見見她。”
事不宜遲,慕大太太直接讓人給威武將軍府送了拜帖。
她本以為今日送拜帖,最遲明日就能登門拜訪。
誰知虞聲笙忙得很,壓根沒工夫。
這次的見面一直拖延到了四五日之后,拖得慕大太太一點脾氣都沒有。
等到了登門這一日,二人一見面,慕大太太就陰陽怪氣地笑道:“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如今你也是出息了,竟忙得堪比朝中大臣,怕是朝中大臣都沒有你這樣忙碌吧。”
虞聲笙裝作沒聽出來,笑著甩了甩帕子:“這算什么忙得了,真要前段時候怕是您要等半個月都未必能見著我呢,沒法子,你瞧瞧里里外外的,哪一處能少得了我?”
慕大太太被噎得不輕。
趕緊吃了一口茶。
“我來尋你是想瞧瞧你近來如何。”她拿出了義母的慈愛,說得格外和煦。
“都好,就是沒空去給您老人家請安,還要您費時費力地過來見我,來人呀,把晚姐兒抱來給太太瞧瞧。”
很快,婆子乳母便抱著晚姐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