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睡了兒子的女婢,更是兒子的通房,讓當家主母顏面掃地,怒不可遏。
偏老爺、少爺都護得緊,那家的太太不能輕易打殺,便私底下與香姨娘通了個氣。
就說與少爺同在書院進學的公子哥里,不乏那些個家世門第都很出挑的,憑著香姨娘的美色與手腕,想要勾搭一人,成為對方的妾室不是什么難事。
到時候再由那府的太太出面,這事就成了。
這在那戶人家根本不算秘密。
底層下人們平日勞作辛苦,也沒什么旁的消遣,只能說些離譜的傳聞逗逗樂子。
可再離譜,也是事實……
徐心敏得知了這么大一個把柄,一時喜出望外,更覺得痛快。
誰讓丈夫貪戀美色,卻替人平白背了這么一口黑鍋。
她也沒瞞著,當即與石芠攤牌了。
冷戰多日的夫妻,又有前面種種嫌隙矛盾,這一場談話注定是不愉快的。
徐心敏各種嘲弄,字字相逼,毫不留情。
石芠性子再懦弱,也是個男人,哪里能忍得了妻子這般陰陽怪氣。
他立馬尋來了府醫,再次給香姨娘把脈。
這一次得出的結果與徐心敏所一致——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對不上,根本不是石芠的。
見露了破綻,香姨娘不慌不忙地抹淚:“我心里是愛慕大爺您的,既如此……不如叫我死了干凈。”
石芠一面割舍不下美貌多情的小妾,一面又無法面對妻子的冷嘲熱諷,一想到從前對自己熱情的同窗,頓時一股羞辱感油然而生,他火冒三丈地去找對方對質。
結果……被人打了一頓。
這頓打其實也不重,畢竟石芠以及他身邊的家丁小廝也動手了,屬于是雙方混戰,對方也傷得不輕。
怪就怪在石芠的頭上硬生生挨了兩棍子,當場就頭暈目眩,嘔吐不止。
后來被送回府里,癥狀半點沒減輕,反而愈發嚴重,闔府的大夫束手無策。
哪怕后來求到了百年老參,也還是沒能挽回石芠的命。
年紀輕輕,就這樣荒唐又可笑地去見了閻王。
石府失了寶貝兒子,怎能善罷甘休?一早就鬧騰起來,兩府的人這會子八成已經對簿公堂了。
虞聲笙聽后,微微挑眉。
金貓兒不解:“夫人這是替那石府少爺不平么?”
“有什么好不平的,自己做的孽自己償還,天經地義;你忘了他之前怎么禍害人家大好閨女的了?那是一條人命,血還未涼,他這頭就已經娶妻納妾,又要開始新生活了,老天都看不下去吧。”
虞聲笙聲音涼涼的,透著看穿世態的涼薄。
“他們兩家要打官司呢。”
“打唄,咱們看戲好了。”
外頭兩府鬧得不可開交,徐詩敏年紀輕輕做了寡婦,這唱戲說是唱完了,可臺上的人粉墨重彩,敲鑼打鼓,誰也不愿先離場。
再說威武將軍府里,其實事情也多。
頭一件,就是給昀哥兒搬家。
也不知賀氏與江姨娘怎么說的,后來一次登門到訪,竟是她們二人一同前來。
江姨娘一改之前拿眼角看人的高傲,變得溫婉和煦,很有大戶人家妾室的柔美順從。
到了虞聲笙跟前,江姨娘福了福,又是寒暄又是問安,態度禮數都極其周全,看得虞聲笙一愣一愣的——江姨娘,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呀。
賀氏溫溫道:“她今日來是想見一面昀哥兒,我想著到底是一家人,不可能不見,便讓她來了。”
江姨娘剛準備坐下。
賀氏回眸輕輕瞥了一眼,瞬間,江姨娘的屁股就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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