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死了。
昨日還游蕩著閑云的藍天,此刻已被連綿的火雨點燃。
突然出現在軌道上的雷擊艦隊,只用了短短30分鐘,就將地表上少得可憐的防空火力盡數覆滅。
漫天的魚雷轟擊地表,夷平了每一個可能存在價值的建筑。
雷擊艦:雷擊艦是護衛艦的一種先進衍生型號,專職發射魚雷。它們更慢更脆弱,但可以對大型目標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伴隨著無窮無盡的軌道轟炸,數以萬計的運兵載具從天而降,層層疊疊的鋼鐵流星,遮蔽了太陽的光輝,將白晝扭曲成了死寂的黃昏。
沒有警告,沒有勸降,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通訊嘗試。
彌那瑪的艦隊用行動告知人類,他們此行的目的只有滅絕。
大地在呻吟,群山在戰栗,人類于廢墟中重建的家園,還未完成,就在光與熱中化為了塵埃。
地表已然成為死亡的禁區。
19天的時間,不足以將近百億人類全部轉移到地下。
數以千萬的人類死于軌道轟炸。
他們是幸運的。
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更多的人會死于饑荒與疾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人類在這場無差別的軌道轟炸中,保住了他們的部隊,他們仍有一戰之力。
那些異形留下的地下都市,深埋于山體的防御工事,廢棄的地鐵網絡,以及臨時挖掘的地下空間,都塞滿了拿著武器的人類士兵。
他們蜷縮在沉悶的地表之下,感受著頭頂傳來的劇烈震動,在恐慌之中只能向著神明祈禱。
大多數的人類“士兵”,只是訓練了一兩個月的新兵。
陳興站在地下堡壘的指揮中心的全息戰略臺前,面沉如水。
戰略臺上,代表著全球主要地下防御節點的綠色光點,正在以一個觸目驚心的方式接連熄滅。
通訊頻道里充斥著電流的嘶鳴與絕望的哭喊。
“這里是阿爾卑斯8號工事,我們……我們頂不住了!他們正在熔穿我們的外層裝甲!重復,他們在熔穿……”
“……西伯利亞永凍土防線失聯!我們失去了所有信號!”
“他們停火了……太好了,軌道轟炸停了……等等,那是什么?有什么東西從天上掉下來了?”
“那些機器人是不死之身……他們是不死之身!”
來自全球各地的死亡與尖叫,匯聚到了陳興的指揮室內。
異形在軌道轟炸的同時,也將他們的陸軍派向了地球。
“命令所有地表的觀察哨,立刻匯報情況,我需要異形軍隊的具體情況。”陳興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靜。
就算人類的防線全線崩潰,他這個指揮官也必須要冷靜。
前線的影像被傳了回來。
那是一群躲在城市廢墟中,依托著斷壁殘垣反抗的士兵。
他們只裝配了重型激光炮,伏擊了一艘毫無防備的運兵船,當船上的士兵走下船時,刺目的光束穿透了他們,穿透了他們機械的身軀。
在一輪齊射后,指揮官便立馬帶隊撤退,不與敵人進行正面戰斗。
可在錄像的慢放中,陳興發現這輪偷襲,并沒有造成有效的殺傷。
那些敵人是一種半機械造物,他們有著類人的輪廓,但身體幾乎全被金屬替代,那些被撕裂的鋼鐵身軀,甚至沒有流出一滴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