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來了。”司嵐笙問道:“哪有女子不嫁人還能自在的?”三從四德已經刻入了她的骨子里,在她的認知里,女子再怎么能干,也只能依附著男人而存在。
“不,我們書丫頭不一樣。”
不得不說,方孰玉更了解如今的方錦書。
“好,你說不一樣就不一樣。”司嵐笙道:“譚家那邊,你是個什么打算。”
“他們不急,我們也不急。”方孰玉拈著胡須笑了起來,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著急。”
兩家聯姻,他們畢竟是女方。為了方錦書嫁進去不被看輕了,方孰玉就要讓譚家好好地來求娶。人都是這個德行,越是能輕易到手的,就越不會珍惜。
方錦書的名聲毀譽參半又怎樣,她過了定親的最佳年紀那又怎樣。
在方孰玉的心中,她就是那個自己最寶貝的女兒,誰都不能輕忽了去。想要娶她,就得來誠意求娶,別妄想著玩一些東風壓倒西風的花招。
“老爺,你有幾分把握?”司嵐笙擔憂道:“別拖得久了,事情反倒沒影了。”
“你就放心好了。”方孰玉握了握她的手,胸有成竹道:“我看人,什么時候錯過眼。”
有他這句話,司嵐笙便徹底放下心來。
解決了這塊心頭大石,她的心情變得輕松愉快。吩咐紅霞打了熱水進來,親自伺候著方孰玉凈面洗漱,兩人一起歇下。
積雪消融,大地回春。
在洛水碼頭上,一艘兩層樓船緩緩停靠過來。在樓船上,插著“和豐鏢局”的旗幟。有了權墨冼在京中的策應,和豐鏢局的生意越做越大,商隊的規模不斷擴張。
這次,一手創立和豐鏢局的錢峰,隨著船一起到來。
他的目的,是要在洛陽城里打造一個新的據點,以京城為中心擴張北方的生意。他在江南道稱雄,但他又怎甘心只在江南道稱雄?
但這只是他放在明面上的理由,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錢峰扶著欄桿,眺望著洛陽雄城。
他年約四十許,兩眼深邃、鬢角如刀。嘴邊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邪笑,磊落不羈,身姿懶散卻透出一股凜然的殺氣。
戴鏢頭站在他的身后,安靜地佇立著。
“你去安排一下,兩日后我去面見權大人。”錢峰的手指輕輕叩著木欄桿,吩咐道。
“遵命!”
待船只停穩,從二樓的樓梯出,走下來徐家眾人。
其中一名身姿高挑、儀態嫻雅的姑娘,在其中顯得尤為矚目。
她尚在孝期,周身上下以不同層次的白色為基調,只簡單搭配了幾樣精致的首飾。月白色滾邊暗花對襟夾襖,下著淡白色垂柳挑線裙。
膚如凝脂、亭亭玉立,似一朵空谷幽蘭在那里幽幽盛放。冷清、迷人、美麗。
她,正是方錦書等待多日的徐婉真。
聽見身后傳來的腳步聲,錢峰斂了周身的殺氣回身。在看著徐婉真的同時,他面上剛硬的線條變得柔和起來,目光中充滿著慈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