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我這里有一盒生肌膏,你拿去給褚太太。就說是我們的過錯,連累了末哥兒。”煙霞領命而去。
這件事,還得多虧了褚末,否則方錦書又要受苦。但郝韻這里,也不能不處置。褚末已經是方錦書的未婚夫婿,她都生出這樣的心思來,勢必要讓方慕青知道才好。姑娘家,最怕行差踏錯。
郝韻怎么說也是她的表侄女,就算不為了自己女兒,她也有這個義務去提醒方慕青。
沉吟片刻,司嵐笙叫來司江媳婦,吩咐道:“你去一趟郝家,跟大姑奶奶說一聲,今兒說起的那個糕點方子不錯,趕明兒我來找她,問問究竟怎么個做法。”
司江媳婦領命去了。
方慕青收到口信,心頭便知道定然別有緣故。否則,兩家這才一起踏青回來,怎么司嵐笙又要過府說什么糕點方子?
白日里她們是在一起說過糕點的做法,但那不過是閑談罷了,不是什么大事。
她想了想,記起郝韻獨自回來時的委屈神情,和緊跟著回來的方家姐弟幾人對她的態度。難道,幾個表兄妹之間,拌嘴了?
翌日午休之后,司嵐笙只帶著煙霞一人,輕車簡從地來到郝家。
方慕青讓人將她引進屋中坐了,丫鬟奉上香茗,便揮揮手讓伺候的人都退下。
“是不是昨兒他們幾個發生了什么不愉快?”方慕青開門見山地問道。她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性。
司嵐笙道:“大姐說對了。韻丫頭比我們書兒還要大上一歲,她的婚事,大姐可有了什么打算?可得抓緊些才好。”
方慕青心頭一緊,無緣無故地,司嵐笙怎么會特意問起郝韻的婚事。要知道,就算兩家是姻親,除非對方開口,正常情況下都不會過問其子女的婚事。
女子嫁了人,就各自要替夫家打算。兒女的婚事,都是每一家的大事,旁人不好過問。
“是不是韻丫頭昨兒做了什么錯事?”方慕青急道:“你我二人,就不要遮遮掩掩了,有什么話只管說。”
“好,那我就直說了,若換了旁人,我還真不敢說這話。”司嵐笙道:“大姐,韻丫頭好像對末哥兒有些什么想法,昨兒挑炭火的時候,差點傷著書兒。還是末哥兒護住她,才沒傷著。”
這番話,她已經盡量委婉了,但仍嫌直白。只不過,為了避免郝韻真做出什么來,傷了兩家的關系,她不得不把話挑明。
“什么?”方慕青的身子晃了晃,這個女兒,怎么就那樣不省心。司嵐笙說的,她并沒有懷疑。怪不得一說起親事,郝韻就推三阻四,原來根子在這里。
“大姐,你也別急。”司嵐笙勸道:“姑娘家到了年紀,有想法也正常。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哪個姑娘不懷春?哪個姑娘又沒有憧憬過未來夫婿呢?
“唉。”方慕青嘆了口氣,道:“你是不知道,我養的這個姑娘,竟是一點也不像我,跟我也不親。”
司嵐笙看著她道:“這怎么能怪你,當初老夫人要養著,你還能駁回去不成?”
郝韻滿了周歲,就被抱到郝老夫人膝下養著。方慕青滿心的不情愿,但郝勻鉻一句“孝道”就把她的要求頂了回來。
一直養到十歲,郝韻都快成大姑娘了,才回到方慕青的院子里。但那個時候,郝韻的性子已經養成,在她跟前的時間少,也就不親近。母女兩人在一起,常常不知道該說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