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方錦書的眼神里透出驚懼來,舉起被包裹得如同粽子般的雙手,道:“郡主,您知道嗎?就是那種什么都看不見的霧。”
“很白、很濃,我的手伸進去都看不見自己的手指……”她的聲音中,透出濃濃的害怕來,身子往后面縮了一縮道:“我從來不知道,會有這么濃的霧。我以為,只有晚上不點燈的時候,才會伸手不見五指。”
她的這番演繹相當真實,說起那時的情景來,都忘記自稱“臣女”,而用了“我”。這番真情實感,衛亦馨沒有起疑。
“那么可怕?”衛亦馨配合著露出吃驚的表情,拍了拍胸口道:“還好你就在跟前,沒有遇到什么事情,好嚇人。那后來呢?”
“我……我可能挺沒用的,說出來郡主可別笑話我。”方錦書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怕得哭了,又不知道霧里有什么,一直站在原地不敢離開。”
“站了不知道有多久,突然聽到一個聲音跟我說,讓我跟他走。”方錦書一邊回憶,一邊道:“這個聲音我聽得很清晰,但芳芷說她沒有聽到。”
“我也是沒有了別的辦法,就只好跟著他說的話一直走。我問他要去哪里,他也不回答我。”
“你不害怕嗎?萬一,他要害你呢?”衛亦馨問道。
方錦書無奈的笑笑,道:“害怕啊,我也想過他要害我怎么辦。但什么都看不見,除了聽他指出來的路,我也沒有別的選擇。”
說了這好些話,她的嗓子越發嘶啞了,癢的難受。她轉過臉去咳嗽了一通,一張臉咳得通紅,不好意思地笑著道歉:“望郡主見諒,臣女失儀了。”
衛亦馨招招手,讓曉雨伺候著方錦書喝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道:“不急,你慢慢說。”
她瞥了一眼桌上放著的枇杷膏,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方家昨日就知道了方錦書生病的事,今天一定會有人上門。為了名聲,自己的母妃也會來探望方錦書。
喝完茶,方錦書有些不安地問道:“郡主殿下,臣女說這些會不會污了您的耳朵?只是……這件事怎么也想不通,郡主您來了,正好說給您聽。”
衛亦馨笑道:“怎么會?你盡管說,這樣的事情我也好奇的緊,聽上去就像傳奇一樣。”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方錦書的臉,不錯過她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
“傳奇?”方錦書的面頰上掠過一陣恍惚,喃喃道:“殿下您這么一說,臣女也覺得像傳奇,就像我看過的那些野史和民間傳說。那樣荒誕不經,以為只是故事,沒想到自己卻遇上了。”
“那后來呢,你走到哪里去了?”衛亦馨不經意的發問。
“我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后來覺得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我就躺在床上。”
“那件披肩呢?”
“什么披肩?”方錦書反問了一句,才突然想起,道:“是郡主您給臣女的那件銀狐披肩嗎?我沒留意,是不是她替我解下來放著了。”她看著伺候的那名小侍女。
衛亦馨搖搖頭,道:“我們在花圃里發現你的時候,就沒有那件披肩,所以你才著涼得這樣厲害。”
“啊?”方錦書訝異道:“我應該沒有記錯,在昏迷之前一直穿著披肩,沒有脫下來過。對了,郡主您說什么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