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梓泉心頭有數,也擔憂著郝君陌能不能邁過這個坎。剛好這會鞏文覺要再次離京,便想著干脆借著這個機會,把郝君陌從府里拖出來散散心。
他不說原因,又這般鄭重其事,鞏文覺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他問道:“我明日打算請好幾個人來的,這種情況,合適嗎?”
“左右不過是我們都交好的那幾人,有什么不合適。”方梓泉滿不在乎道:“按我說,人多些才好。人多熱鬧,陌表哥也就不會胡思亂想。”
“你不如把原因跟我講講,我替你出個主意?”鞏文覺看了他一眼,道:“君陌他到底遇見什么事,你這個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都說了眼下不能告訴你。”方梓泉道:“你就當幫我個忙,待他出來一道散散心就行。地點嘛,要不然我們去洛水上租一條小船?”
“想什么?”鞏文覺沒好氣道:“天寒地凍的,去洛水上吹冷風,哪里有什么景致可玩?”
他想了想道:“我回去讓人去天津橋頭看看,可有沒定出去的酒肆。”那邊臨著洛水,以“聽香水榭”為首,有好幾家環境清雅的酒肆茶坊。
只是眼下大過年的,正是相約飲宴之時,也是這些地方生意最好的時候,不一定有位置。
“行,那我就等你送帖子來。”
說定之后,鞏文覺便離去。到了下午,便遣人送了帖子來,地點正在距離聽香水榭不遠處的一家酒肆之中。
方梓泉看了看帖子上的名字,有和他相熟的褚末、唐鼎兩人,還有交往不多但認識的伍勁松、祝文澤兩人,另有幾人干脆就不認識。
鞏文覺是是戶部尚書的嫡長孫,他交友廣闊,遠遠比方梓泉認識的人要多。既是他離京的送別小宴,他已經因為自己的請托改了地點,請來的人方梓泉自然不會再置喙。
翌日,方梓泉起了個大早,跟司嵐笙請過安之后,便離開了方家。到了郝府門口的巷子不遠處,便碰見鞏文覺慢慢悠悠地策馬過來。
“文覺兄有心了!”方梓泉拱手笑道。
鞏文覺翻身下了馬,道:“你的請托,我敢不放在心上嗎?回頭你要是在錦暉跟前說我的不是,我可就沒轍。”
談之間,他絲毫不避諱對方錦暉的寵愛。
“你就嘚瑟吧,那可是我大姐姐!”瞧著他的樣子,方梓泉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下地。都說這人是個端方君子,怎么有時候就讓人恨得牙癢癢呢?
鞏文覺笑了笑,道:“走吧,辦正事要緊。”
兩人在昨日就已經送了帖子到郝家,只是沒有等到郝君陌的回帖。這會上門來訪,有小廝候在門口。
“表少爺,您快隨奴才來吧。”那名小廝方梓泉認得,是郝君陌的身邊貼身伺候著的。這會他哭喪著臉,面色很不好看。
方梓泉心頭一緊。
他知道方錦書拒絕了郝君陌一事,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卻沒想到,郝君陌這樣一個將家族責任放在心上的人,會在新年里如此反常。
早知如此,就算再忙,他也應該一早過來看看,而不是拖到今天。
“快快帶路。”方梓泉揮揮手,加快了腳步。
鞏文覺快步跟上,在他耳邊低聲道:“如有不妥,你一定得告訴我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