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啊!”一聲驚叫,金簪脫手掉下,在她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鬧夠了沒!”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太子一個閃身來到她的身旁,在她脖頸后面并指一點,她身子軟了下去。
這一連串的變故,驚得一眾下人反應不及。見太子妃軟倒,她的侍女欲又止。
太子吩咐:“她沒事,你們扶她回去好生歇著。去找世子和寶淳來,守著她。醒來了要是再發狂,再來告訴我。”他對戴氏談不上喜愛與否,兩人的婚姻只是因為需要。戴氏替他養育了兩子一女,他也就給予她應有的地位。
但近來戴氏做的這些事,讓他有些厭惡起她來。但厭惡歸厭惡,太子卻不能沒有太子妃。
“把這里好生收拾了,給航兒換一身衣服。”太子閉了閉眼,拿過那張絕筆,道:“孤進宮一趟。”
他既然已經付出了一個兒子的性命,怎能不利用這個機會,好好在父皇面前將痛失愛子哭訴一番?
大年初一,本是一年新的開始,太子府上卻要辦喪事。這樣的事情,總能喚起慶隆帝的憐愛之心,替自己爭取更多利益。
對他來說,利用每一件能利用的事情,這乃他的本能。哪怕,衛嘉航的死,就是他親口下的令。
衛嘉航還未及冠,只能算是夭折。慶隆帝已經剝奪了他的名號,按理只能按庶民的規矩下葬。眼下,太子妃昏睡,太子進宮,府里管事的內外管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去請教太子的心腹幕僚杜師爺。
“先等等。”杜師爺道:“等宮里的消息出來再說。”
昨日在除夕宴上發生的事情,事涉慶隆帝乃宮闈丑聞,太子并未告訴他,他也無從判斷。但衛嘉航不論犯了什么罪過,既然已經死了,皇上總會網開一面。
管家這才心頭有了數,先將衛嘉航的尸體清洗,換好了壽衣。再指揮著府里下人掛起了白燈籠,將過年時的喜慶擺設全都撤了下去。
太子府上這樣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有心人。
衛亦馨跪坐在葦席之上,面前擺著一套古禮才用的茶具,一炷清香裊裊升騰。煮水、放入茶葉沫、加入幾味調料,動作優雅一氣呵成,賞心悅目。
“主子,太子府上的郡王爺,今兒一早夭折了。”
“知道了。”
衛亦馨伸出素手,端起剛剛煮好的這杯茶。茶的滋味,被她調得苦咸難明,還隱隱透出一種澀意,在舌尖盤旋不去。
她小小地喝了一口慢慢品著,如同在品著太子妃的眼淚與悲痛。
在前世,太子妃仗著太子受寵,表面恭順實則從未將她放在眼底。明明是一個兒媳,做事卻肆無忌憚,甚至還給寶昌公主出餿主意,讓寶昌來找自己的麻煩。
衛嘉航的死,不過是順便教訓一下太子妃罷了。
她的嘴角泛起一個愉悅的笑意,吩咐道:“跟馬場說一聲,初八那天我會過去一趟。”也是時候,檢閱自己的班底了。
今生既然好些事都發生了變故,比如她這次親手推動的衛嘉航之死。那么,她就要早作準備,太子、朝中重臣、乃是自己今生的父親齊王身邊,都要早早的布好棋子,以備后用。
她這一場謀劃,死去的何止衛嘉航而已。容寶林、因此事而被遷怒的那兩個人證遲早也性命難保,就這樣一算,就有了三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