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玥看得心頭發寒。她正是因為知道其中的危險,才想要激方錦書進去出丑,好狠狠地出一口惡氣。但她從沒想過自己要進去,這么一打量,面色便越來越白。
方錦書嗤笑一聲,道:“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姚家姐姐,既然你自己都不敢進去,又憑什么說萱姐姐膽小,又憑什么來和我打賭呢?”
“你……”被她這一頓搶白,姚芷玥一時語塞。只覺得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她將了一軍,越發惱怒。
她正要一氣之下答應,蘇琲瑱搶先道:“芷玥妹妹、書妹妹,你們都是千金之體,何苦去那危險之地?聽姐姐一句勸,天寒地凍的,我們先回屋去暖和暖和。”
開什么玩笑,事態已經從方錦書一人進去冰瀑里面,變成了方錦書和姚芷玥兩人都要進去。風險成倍的增加,這兩人無論是誰受了傷,都不好收場。
聽她這么勸,姚芷玥頗為意動。這里確實很冷,就算手里抱著暖爐也不頂事,便咕噥道:“我不是怕你,我是聽蘇姐姐的話。再說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吹牛,靖安公主豈是這么好見的么?”
姚芷玥要是老老實實的沿著搭好的梯子下來也就罷了,偏要不甘心地質疑,蘇琲瑱便知道要糟。
果然,喬彤萱將這話頂了回去,語帶譏諷道:“你不知道的事,就不要亂說。書妹妹舊年冬日在凈衣庵時,靖安公主就賞了香膏給她涂臉,連我都得了一盒。”
“自己膽小也就罷了,找什么借口!”
“你!”姚芷玥氣得眼都紅了,忽地轉身指著方錦書道:“好,我們來比比!誰先出來,誰就輸了!”
“好。”方錦書一口應下,道:“我輸了,我就帶你去拜訪靖安公主。你若輸了呢?”
這個時候,姚芷玥也知道她之前提出的賭注都不合適,便道:“我若輸了,就將新得的那套靈鈞禪師親手寫的《心經》給你。”
靈鈞禪師乃是百年前的得道高僧,他親手抄寫的佛經,據說能辟邪明心,增加福運。只要得到的人,無不將它作為傳家寶收藏起來,流傳出來的極少。
在場的眾女都是有見識的,齊齊在心里驚嘆。連蘇琲瑱也都輕輕吸了一口氣,沒想到姚家有這個本事,連靈鈞禪師的佛經都能搜羅到手。
被姚芷玥能拿出這樣的寶物所驚到,眾女各自思忖著,場面一時安靜了下來。
姚芷玥得意之極,環視了一圈,正要說話,從冰瀑那里傳來“鏘”地一聲脆響,驚得眾女齊刷刷扭頭看去。只見有一條拇指粗細的冰錐,掉落在了冰瀑前面的冰面上,斷成了好幾截。
這也太危險了!
得意的神情瞬間從姚芷玥面上褪去,嘴唇翕動了幾下,未能說出話來。蘇琲瑱正要再勸,方錦書淡淡一笑,舉步從容地朝著冰瀑走去。
“書妹妹!”喬彤萱擔憂的叫住她,勸道:“我們回去吧。”
“君子一諾。”方錦書自信的笑道:“我雖做不成君子,但說出的話,也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好!”從不遠處傳來叫好聲和鼓掌聲,有幾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轉過山崖,朝著這邊過來。帶頭叫好的,正是郝君陌。
“書妹妹這番氣度,不輸給我們男兒。”郝君陌走到離眾女一丈之地前站住,笑著團團作了個揖,贊道。.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