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半支起身子,兩個人的距離陡然拉進。
這本該是非常曖昧繾綣的氛圍,變得十分驚悚。
心硯頓時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親?還是不親?
不親?那白折騰了。
親?這畫面將會永久的烙印在他腦海里,成為他這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
每天晚上都都得做和綠豆蠅親嘴的噩夢。
心硯忍住了干嘔的沖動,閉上了眼睛,親!他待在這塔里太寂寞了,他要出去!
撩起面紗,他閉上了眼睛,只要看不見,剩下的不都一樣嗎?
他能感覺到,沈棠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
看來他賭對了,沈棠和傅漆玄應該經常做這些事。
越靠近沈棠,心硯覺得自己的呼吸越困難,他以為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過不去,睜開眼卻發現,攀上他肩膀的根本就不是沈棠的手。
而是數不清的紅線,繞成了手臂粗細,在他的脖頸愈纏愈緊。
沈棠已經從小榻上坐了起來,這紅線就來自她的手腕。
“夫人,是我,我是…心硯……”
沈棠哂笑一聲,“怎么這就裝不下去了?剛不是還喊我娘子嗎?”
“剛…是情不自禁,多有冒犯,還請夫人恕罪!”
心硯被勒的快要喘不過氣,感覺自己腳尖兒都碰到鬼門關的門檻了。
“情不自禁……呵…”
沈棠操控情絲纏把他放了下來,“你偷偷摸摸上來,到底是干什么的。”
魅妖和蝶妖一樣不擅長戰斗,沈棠收拾他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確切的說,心硯一進入結界的時候,沈棠就發現他了。
她是眼睛暫時看不見,但她鼻子超級靈的。
傅漆玄身上從來沒有脂粉氣,而是一種很淡的清涼感很足的體香。
最重要的是,傅漆玄才不會那么說話。
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他都沒有叫過她一聲如此黏牙的“娘子”。
她也是忍了又忍才沒yue出來的。
新鮮的空氣再次回到心硯的胸腔,他大口的喘著氣。
“我多日不見夫人,怕您忘了我,又念著您,才忍不住偷跑上來見您的。”
心硯換回了自己的聲音,說得是一個情真意切。
他的面紗在拉扯中已經掉落,露出他朗月般皎潔的面容,顧盼生輝的桃花眼,眼里窩著瑩潤的初春的湖水,還懸浮著破碎的細冰,晃動著婆娑的影。
謫仙之姿,眉目含情。
魅妖最迷人的就是這張顛倒眾生的容顏和藏情勾欲的眼。
任誰看了都心生憐惜,被他俘獲。
除了沈棠。
她看不見,是真的看不見。
她內心還擱淺在心硯那聲“娘子”里,時不時就想干嘔。
傳終究是傳,下次見蝶妖的時候,她得辯一辯,魅妖不過如此,比不上魅魔千分之一的。
沈棠不想聽他說廢話,身子靠著軟枕,聲音里裹著幾分慵懶。
“你說點實在的,如果你還想活著離開這里的話。”
_l